探头, 在她耳边贴心地问了句:“要不要给你拿卷书垫在脑袋后头?”
闻人椿哼了两声不作答。
“冷不冷?抱你去床上吧。”
勉强哼一声。
“睡了?”
睡了, 所以连哼哼都省了。
这倒是方便了霍钰直接动手。
闻人椿的额头被挠得痒痒的。霍钰平日描龙画凤厉害, 此刻替她理起头发却是毛手毛脚。这个乌龟王八蛋,方才还在给自己束发, 转眼又将它全盘扯散了去。情动时分,甚至揪着她的头发一缕缕吻过来。
羞得没边。原来他平日都是道貌岸然装出来的。
“霍!”
她受不住他这样轻轻柔柔的bo弄,猛地睁眼,却正对上他下巴。许是海上过得粗疏,他下巴青色比从前深了许多, 爱捉弄人的少年影子渐渐远去。
闻人椿无法继续遥想,霍钰的吻已经落在她的眉中间。
额头的正中心,没有那些意浓情深的灼热欲望,平静的吻郑重落下。
没有任何许诺,于她于他,此刻风雨中的安宁就是最大的福祉。
历了一番qing爱,闻人椿仍是早早醒来。她望着霍钰的眉眼,开始肖想些有的没的的事情。譬如自己真能成为他过了门的媳妇,能否习惯那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此不用干活的日子。
想着想着,自己先笑了,又怕闹醒霍钰,便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好久没见你这么笑了。”大概是闻人椿扭着身子来瞧他的时候,他便醒了。此刻以为她要起身,便伸了伸手将她摁回怀里,“好歹算是个小洞房,再同我睡一会。”
洞房、花烛、拜天地、凤冠霞帔扮红妆。
闻人椿贴着他胸膛憋出一句话:“不要胡说。”
“委屈了?”霍钰埋头瞧她,鼻尖似是故意为之,在她的脸颊上蹭了又蹭。
“这在我们家乡叫做苟合。”
“嗯?你我手上不是早有一枝椿花定情。”说着,霍钰将闻人椿的手从被子下抽出,就这么直直地往那朵花上亲了去。
他惦记了许久,如今这朵花终于开在他手中。
“小椿。”他索性刨开自己的真心,“待我了结娘的事情,便八抬大轿娶你回府。”
“八抬?”
“嫌少了?”
闻人椿摇头,往霍钰怀里缩了缩:“只有大娘子才能用这般礼仪的。”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箍着她的腰又紧了紧:“事已至此,我会想办法的。”
人在年少时,都以为有情便可胜天。
日子从此和了蜜。
不管是苏稚还是陈大娘,都说她近来养得不错,面色红而娇,嘴角还常常带着弯钩。她们都将源头归于霍钰。闻人椿倒不这么想,她觉得一切都是因为她有家了。
失了太久的家,终于重新黏在了一起。
她不再是无根浮萍随波逐流。
有人会一直牵着她的手。
与闻人椿的心情一样如火如荼的,还有系岛的船队商贸。系岛在贸易方面,本就是三岁稚儿的层次,霍钰只消拿出一半的本事,便可赚得两面开心、钵盆盈满。如今他正准备将二娘曾经交好的商户拢起一些,而后以临安为中心,渐渐向其它城镇扩开。
夺回霍府始为一。
闻人椿是这样劝的,霍钰也是这样想的。
而闻人椿自己也没闲着。借了点霍钰的光,她不必再去喂养兔子鸡鸭,不过药场那边她依旧坚持随队上山采药,而后按着文在津寄来的医书,挑些派得上用处的方子,一个个轮番调配。她是不敢用在人身上的,就拿一些病兔病鸭当作患者,治得不错才缠着霍钰要给他试。
“小椿,就算是在系岛,谋害亲夫也是要死的。”霍钰每次都这样,皱眉,板脸,不情愿。非要闻人椿肯献出自己的凡胎肉身当作报酬,他才勉勉强强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