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椿转念一想,提议道:“不如等还琼姑娘生辰那天,将小白狗一道带上。”可她立马想起小白狗咬伤许还琼的事,自觉失言,连忙垂着头等待霍钰劈头教训。
可霍钰想了想,竟然同意了。
“万一……”
“还琼在信里几次提及要关怀那只畜生,应当是从来不曾怪过它。”
“还琼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到底是因为许还琼得了一副菩萨心肠才能投胎至许家这样的人家,还是因为许家的培养浸润才让许还琼长出一副菩萨心肠。
闻人椿无处得知。
“娘亲不也说我是顶善良的个性嘛。怎么我便要过这样的日子呢。”她对着眼前躺在布帕子上的粗劣玉狗愤愤地“哼”了一声。
长叹一口气后,闻人椿趴倒在桌上,伸出一只手在它脑门上抚了起来,“若我一直善良,应当总有一天会得好报的吧。”
兴许有一日还会出现一个像二少爷待还琼姑娘一般待她的人。
唉唉唉,何苦奢求,只要那人能同她一道过安稳日子,不要像霍老爷左拥右抱便好。
闭关三日,霍钰神清气爽,一袭茶白色镶竹常服更是将他熏得道貌岸然。
唔,她这个词似乎用得不太到位。
闻人椿收起发散的眼神,将白玉小狗和霍钰亲笔写的祝语利落地收进嵌银的宝塔屉子中。这些都是要赠予许还琼的,所以矜贵精细、费劲心意。
一切准备妥当,只差小厮牵来马车。
等了半柱香时刻,闻人椿识相地赶在霍钰前头发问:“怎么回事?这马就算是爬也得爬来了吧。”话刚落地,有小厮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说是马儿吃坏肚子,已经去马厩里换马了。
平白无故在这好日子里添了些不如意。
闻人椿连忙补救道:“好事多磨,古人诚不欺我。”
霍钰被她接二连三地堵住话,暗叹小人难养,不过数月,便露出骄纵马脚。他于是指了指桌上笔墨,道:“既然还有些时间,你把我前些日子教你的那几个字写给我瞧瞧。”
拒是自然不敢拒的,可闻人椿一拿羊毫笔便克制不住地露怯,写得倒是一板一眼,可经不起内行人打量。
“方才说话说得挺镇定,怎么落到笔头上便像苍蝇脚。”
“是小椿,愚笨。”那最后两个字几乎一瞬间便被吞了下去。
闻人椿并不能料到霍钰会突如其来地捏上她的手臂,她惊得心神飞走,可他却一言不发,只是牵着她的纤细手腕,将力度或轻或重地过给她。
她渐渐松弛下来,任由他借她的手泼墨。
他写得肆意,横平竖直点弯钩,身随心动,因而茶白色袍子染上的草木香离闻人椿愈发近了。她无意吸了两口,竟教她在白纸黑字中看见有翡翠枝芽在飞窜生长,长到叶茂、长到花开。
“这才叫练字!”霍钰出声,一朝花谢。
闻人椿“嗯”了一声,忍着慌张将羊毫笔搁回笔架:“小椿学到了。”
“罢了。今日好日子,我便顺还琼的情赠你五十张宣纸。小椿啊,你可要勤加练习,莫要辜负青睐。”
“多谢二少爷。”闻人椿乖巧应着,却是完全不敢抬头。
明明什么事都未发生吧,她却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兴许肖想一场隆重的枝繁叶茂也是种亵渎吧。
第13章 糯米
许府统共就一位姑娘,在其上有两位哥哥,在其下是一位弟弟。虽说兄弟心粗,不懂女儿家心思,但他们待许还琼实在称得上一个好字。
听闻此回只是一个不逢整的普通生辰,但席上规制仍旧隆重。不过这宴席同许还琼一样,贵气有,大气有,却不俗艳不恼人,独具风华。
明州城大半的显赫人家都来了,许是风声传得快,巴结之人就跟大螃蟹似的,一串一串地往这儿赶。霍府虽同许府沾亲带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