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夜臣陪不了太后了。”
姬无忧捏起了被她压着的被角,盖在她的小腿上,“不如等、明晚?”
“明晚……”
他压着笑,声音低沉喑哑,勾着她神经,酥麻从尾椎骨直窜到脑海里,“臣一整夜都会陪着太后。”
施淼小脸刷得一声透红。
“哦。”
姬无忧站起身来,又恢复之前清清冷冷的模样,“太后,那臣先告退。”
“嗯。”
得了施淼的应答,姬无忧再次行了行礼,便大步离开了房间。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间内,施淼才松了口气,都这么会儿,她心跳还是急速地跳动着。
这姬无忧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本来想调戏调戏他,结果被他反调戏了。
施淼:“……”
姬无忧刚出宫门,小厮就迎了上来。
“国师,李大人已经在府中等着了,说今夜一定要见大人一面。”
姬无忧嗯了声。
随即一主一仆便出了皇宫,又坐上国师府的专用马车,直达了国师府。
“国师。”
一进书房,李大人就站了起来,“听闻国师去了皇宫,臣本不应该打扰,可宣州王传来了急信,臣不得不冒死送来。”
姬无忧脸色凛冽,“信件呢?”
李大人连忙呈上。
姬无忧一目十行地看完,眸底的颜色越来越深。
他垂着眸,李大人并没有看清他眼中的神色,又道,“宣州王托信给微臣,他现在筹备了十万兵马,就等着起兵了。”
姬无忧不由地捏紧了手中的信件。
“国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等我们扳倒那个毒妇……”
“回信给宣州王,”
姬无忧径直走到烛台面前,将信件放在烛火上点燃,他眯着眼看着信纸一点点地变成灰烬,“先不要轻举妄动。”
李大人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为什么?”
以前这种事,都是国师亲自催促的。
“现在正是出兵……”
姬无忧垂眸睨向他,眸地翻涌着无尽的墨色,声音更像是腊月里陡峭的寒风,“本官、还没得到太后的信任,现在不宜出手。”
“可是……”
姬无忧哼笑,“告诉宣州王,想要皇位,就必须听我的,知道吗?”
“没有本官,他连京城都别想进。”
李大人纵然心口不服,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
“回去吧,等本官获取了太后的信任,自然会联络宣州王的。”
“是。”
李大人心中闷了一口气,还是垂头耷脑地离开了。
姬无忧垂眸看了眼桌上信件燃烧后的灰烬,眉头皱紧。
就在刚刚宣州王说可以动手时,他竟然心软了。
他那么恨这个朝廷,竟然在这个时候心软了。
太后……
姬无忧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与不可置信的温柔。
既然舍不得,那就狠狠地攥在手中,这辈子必须在他的囚牢之下!
隔日。
施淼下了早朝,照旧陪小皇帝读了读书。
小皇帝拉着她的手,“母后,你喜不喜欢朕的这个皇位?”
施淼吓了一跳,“陛下,你在说什么呢?”
小皇帝垂着脑袋,“朕不喜欢、不喜欢这个位置,要是母后喜欢,那就、就给母后好了。”
小皇帝是先皇膝下唯一的一个儿子,但他母妃是个贫贱宫女,既没有妃位,又没有煊赫的母族。
是以,小皇帝刚出生,她就被处死了。
她死后,小皇帝便被交给淑妃膝下抚养,后来施淼进了宫,这小孩才辗转送到了她的手上。
只可惜,她刚进宫,连先皇的面儿都还没见到,先皇就驾鹤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