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就是校运会了,每天下午放学后,体育老师都会召集各班方阵手到操场练习举班牌。在操场上,我果然见到了陈芳树,其他同学都是聚集在一块练习,而她总是一个人塞着耳机在操场旁的墙根底下练踢腿,我因为落下了第一次训练,开头一天练得非常努力,也没有怎样关注她,只听到有人叫她“番薯”,知道她这么个可爱的外号。
第二天我才敢分心,时不时地看向她。她穿着蓝白校服,衣服没有按照规定塞进裤子里,骄傲得散在外面,她的头发是弯弯曲曲得挽在耳后,几根碎发纷飞在金色夕阳里,睫毛也被染成了金色。
校园广播里恰如其分得播放着刘允乐的《太早》:有谁知道我的神魂颠倒,至少值得你背着我偷笑……我想,我要是个男孩子,肯定会给她写情信的。
正在我听歌听得如痴如醉时,她忽然被人用班牌砸在了肩膀上,虽然那个人马上向她道歉,她也说了没关系,我还是异常气愤。尤其当我发现那个人就是1班的陈萍,她道歉完马上就转头和一个男生嬉笑,我简直撰紧了拳头。她有什么好笑的!我马上想起了一大堆她的“恶习”!烫头发、穿热裤、不务正业、早恋!真是过分!
我恶狠狠地瞪着她!她也看到我了,眼神由疑惑不解变成回瞪。我有点害怕了,马上举起班牌挡住脸。
但后来的练习中,我总时不时看向她,她同样时不时看过来,还跟旁边的男生耳语什么。我忽然意识到我惹了一个不好惹的人,她可是学校出了名的混混,社会上追求她的地痞流氓那么多,随便找几个人往我回家路上一拦,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的好几天,我都提着心吊着胆,下课后故意从另一边下楼,尽量不经过1班门口,努力不和她打照面,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渐渐放松警惕,可是该来的总还会来。
运动会后,有一天中午放学,我和许云芳照例推着自行车走在人海中,我们正讨论着龙哥的新发型,忽然听见有人非常响亮地喊我名字,我一回头,正是陈萍,簇拥着她的还有她的小姐妹,一样的五颜六色的头发,红红的嘴唇,还有戏谑的笑容。许云芳问我:“你认识她吗?”我慌张地摇了摇头,接着,陈萍一伙人开始在人群中用客家话挑最难听的词语骂我,我走到哪他们跟到哪,我骑车他们也骑上车。许云芳也不知所措起来,她不知如何是好,不敢说话,只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陈芳树骑车在我的前面,她回头望了我一眼,正撞上我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无助又绝望,骑过解放桥,马上就要和许云芳说再见了,陈萍盛气凌人的叫骂声还在脑后,周围同学们渐渐分开了,我飞快地踏着踏板,执意不肯回头看,终于过了街心花园,进入步行街,接上行人多起来,我绕过步行街停车场,从一条小巷子里闪进去,抄小路回家。直到家楼下,关上防盗门,我才松了口气。扒在门缝里往外张望,幸好,他们没跟来。
我把这件事对汪清雅说了,她责怪我:“你怎么去惹他们呢!他们是不跟你讲道理的呀。”我说:“我现在知道了,我非常后悔,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被人打!“汪清雅说:“要不然,你找你那个奥赛班的小男朋友送你回去!”我气极了:“瞎说八道什么!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现在可是有生命危险的!”汪清雅说:“我这个法子总没错的吧,你得找个男生跟你一起回家,最好是那种看起来不好惹的。我帮你问问谁跟你同路。”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点点头,很快她就带回了消息,厉浩南家也住步行街,赵红军回去正好经过我家,他们俩都可以跟我同路。
赵红军是体育委员,长得很结实,学习成绩虽然不太好,一头老师嗤之以鼻的卷毛,看起来倒蛮有安全感,我很满意,课间特意跑到他跟前把整件事来龙去脉对他讲了,顺便跟他套了套近乎,他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保准安全把我送到家。
这天晚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