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如心里正遭乱着,哪里有空打听这两人的关系。挥手打断周羡渊,没甚耐性的说道:“不管他是谁的人,总之尽快将人弄走。我可不想再看到青霜那副模样了,日日躲在房间里闷着,早晚得憋出病来。”
顾君如一脸苦恼,周羡渊微微凝重了脸色:“如此,理应让他离开。”
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干脆,顾君如反倒是一愣,回过神来,颇为欣慰的拍了拍周羡渊肩膀:“不错啊小子,你如今是越来越有担当了。”
不客气的将自己肩膀上的手拍掉,周羡渊忍不住嗤笑:“不过才比我大了三岁,何至于摆出如此一副长辈的嘴脸……”
顾君如挑眉望着他,倏而伸手捏住了周羡渊一边脸狠狠扯了一下:“大一岁也是长辈,叫阿姐。”
“……阿姐。”
“真乖,晚上给你炖鱼汤喝。”目的达成,顾君如拍着手离开。
周羡渊果真一言九鼎,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次日便将柳英赶了回去。送走这尊瘟神,阖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日子一晃而过,转眼又是两月有余。隆冬时节,顾君如一梦醒来,推开窗子,但见窗外白茫茫银亮亮,竟是下了初冬第一场雪。
“青霜,快准备早饭,咱们一会出去堆雪人玩。”顾君如心情大好,探出头去呼唤婢子。
屋门应声打开,竟是绯檀端着洗脸水进门。
“青霜呢?”顾君如问道。
“墨生有事出了府,青霜一早便过去伺候公子了。”将水盆放在架子上,绯檀有些担忧的同顾君如说道:“昨晚上墨生又过来传话了,说是公子的意思,要您搬回主屋去睡呢。”
“唔,他过来传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同以前一样,寻个借口打发了就是。”顾君如不以为意的道。
“都已经好几次了,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拖得几时算几时吧。”顾君如也有些无奈。这些日子周羡鱼总想方设法的与她圆房,为了躲这点事,她如今已经连主屋都不敢去了。周夫人那边好似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明里暗里劝了好几次,顾君如如今两面受敌,日子过得越来越拘束了。
洗过脸,吃早饭,顾君如喝了一口粥,问绯檀:“二公子那边如何了?”
“聚英阁整修完毕,学子们都已经搬进去了。如今有您这个少夫人罩着,二公子日子也好过了许多。奴婢昨日去送汤,听教书的先生说,前几日冬考,二公子得了头名呢。”绯檀禀道。
“阿渊向来聪明。”顾君如言罢,继续低头喝粥。
绯檀却觉得稀奇,往日二公子那边有点什么好事,自家娘子便高兴的跟什么似的。眼下听到他考了头名,怎么表现的如此平静?“娘子不开心?”
“开心有什么用,左右这举荐进京的名额也没有他的份。”顾君如擦嘴,叹息。前几日周夫人派人往京城送信,顾君如便料定与举荐学子的事有关。旁敲侧击的跟周夫人打听了几句,果然已经内定了名额。除了钱家那位蠢如猪的少爷之外,一同进京的还有赵生,以及另一位与周家有些渊源的关系户。
实则这事不用打听她也清楚得很,依着周夫人那样的性格,不将周羡渊赶尽杀绝都已经算仁慈了,又怎么会好心的举荐他入京呢。
顾君如越想越愁。上辈子周羡渊被她坑了一把,半辈子活的憋憋屈屈,莫说功成名就,就连吃饱穿暖都是问题。好不容易老天爷又赐给一辈子,她能护着他吃饱穿暖,却也不能叫他白白浪费了大好男儿的年华。尤其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发现周羡渊内心是个极有抱负的人。他那房间虽然简陋,床底下却藏了不少的兵书律法。那些书也不知被翻过了多少遍,有的都已经快给翻烂了。
虽然周羡渊嘴上不说,顾君如却十分清楚,他的志向,远比自己看到的更为远大。现在的周羡渊只是一只被拔光羽毛的雄鹰,终有一日待他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