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延抿唇,身体往前倾,手臂撑在她身侧,掌心压在蒲团上,气势逼人。
两人离得太近,只一指地距离,闻着他喜欢的气味儿,幼安控制不住地红了脸,咧咧嘴巴,干笑着带了一丝心虚,含含糊糊地说:“我拜佛呢!”
周津延额角突突直跳:“现在几时了?”
幼安小声说:“好晚了。”
周津延气极了,想笑:“娘娘还知道啊!”
幼安啄一啄精巧的下巴。
周津延冷脸越来越沉,目光却更加平静地看着她:“娘娘尽管把臣的话当耳旁风。”
幼安自然记得他说过的不许她熬夜的规矩,可是,可是她睡过了啊!她是做了噩梦才醒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
幼安不喜欢他这样的神情,心中委屈的不得了,低着头,不吭声,浑身上下散发着气咻咻的气势,也生气了。
周津延盯着她颅顶,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喟然一叹,想说罢了。
却听到她轻轻的抽泣声,身体微僵,眸色微变,一手抬着她的下巴,却被她无情地躲开
周津延忘了,这个小哭包是惹不得的,他恍惚,不禁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吓着她了。
黑沉着目光看着她挪着细腿儿,调转方向,背对着他,晦暗的屋内看到她纤细的肩膀微微抽动着。
周津延心忽的一揪,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僵着的手指轻柔地碰上她的肩膀,放柔低醇的嗓音:“是我不好……”
周津延刚说了一句,就被幼安反身一扑,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抽泣着,像孩童呜呜的哭声,一声一声地砸得周津延心都碎了。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做了一个噩梦!”幼安一边抽噎着,一边控诉他。
周津延顾不得洁净,放任自己坐在地上,抱着她,听着她的可怜巴巴的语调,轻呼一口浊气,他不知她竟然这般怕他出事,更不知她想了多久。
心里沉甸甸的,其中复杂的滋味儿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周津延垂眸,手掌怜惜地拍着她的背脊,说不任何话来,连让她别哭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只用滚烫的薄唇吻着她的面颊。
幼安抽抽噎噎地停下来,自己哭消停了,移开脑袋,不给他亲,呼呼喘着气儿,泄愤般的把眼泪擦在他肩头。
自觉有些丢脸,气自己不争气,控制不住眼泪。推开他,从他身上爬起来,刚站直了,就被周津延拉住小手。
周津延掩在暗中的脸色有些难堪,只听他说:“抱歉。”
幼安撅撅嘴巴,不由得心软,慢悠悠地哼了哼。
周津延起身,与她面对面站着,怜爱地捧着她的脸庞,俯身亲亲她红彤彤的眼睛,带着抚慰:“善善别怕。”
有她在,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出事。
周津延尝着她的眼泪,被她放在心上的滋味,原来是这般。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明早来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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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辽东都指挥使司
张方隆端详着手下呈上来的紫檀木长盒, 迟迟未有动作。
一旁坐着的将领互看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道:“末将倒是想瞧瞧京城那位宗主爷给将军送的什么贺寿礼。”
张方隆抚了抚胡须,沉吟一声, 挑开盖子,却见一件沾满血渍的皇帝常服。
忽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