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宦官回她:“这是康太嫔和贤太妃的,姐姐不知道,我们惜薪司先前的掌印调去了司礼监,新来了一位李掌印,这位李公公定了新规矩,往后领份例需要各宫的宫人先去司里按个手印,我们才能给你们送炭。”
“这样啊!”珠珠点头,表示知道了,“多谢公公了。”
这宦官被她一声公公叫得开心,好心说道:“不过这会儿天快黑了,惜薪司要落钥了,等明儿早晨姐姐再去吧!”
珠珠“诶”了一声。
幼安在屋内听得清楚,等珠珠无精打采地进来,宽慰道:“没事儿,再熬半天就是了。”
白天也就罢了,夜晚冷得厉害,她又是个不耐寒的,珠珠担心她。
果然随着天色转暗,屋内很快就凉了下来,说话间都在喷着白气。
幼安躲在被子里都在打寒颤,珠珠帮她把被子压好。
幼安小声劝她:“要不然你还是去取点黑炭吧!”
珠珠怎么肯答应:“大前天烧了黑炭,娘娘在屋内待了半个时辰就开始胸闷气短,现在就忘记了?”
幼安从出生起吃穿用度都是是最好的,冬日里屋内烧的炭火自然不必说,全是红箩炭这类的上等木炭,火力旺烧起来无烟无味,异常温暖也耐用,而黑炭虽也能取暖,但味道重,通常都是品阶低的妃子或者宫人屋里烧的。
“你把炭盆放在外殿,我在里面不妨事的,而且我好冷啊!”幼安故意颤抖着声音说,“等殿内暖和起来,你就去灭了,好不好?”
幼安见她不答应,放出绝招:“万一两个人都冻病了了,没个照应该怎么办?”
珠珠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被幼安说动,起身拿着筐子去了库房。
谁知回来的时候,满脸忧愁,说道:“下午他们送炭的时候,没把窗户关严实,库房进了雪,炭好像有些湿,我挑了几块,也不知能不能点燃。”
幼安穿了披风,踩着棉鞋走出来:“你试试看呢!”
珠珠点头,往熏炉里丢了火种,幼安探头好奇地看着,但幸运的是,黑炭很快就被点燃。
幼安松了一口气,拢拢披风:“那我回床上啦!”
珠珠点头,从自己床上挑了一条厚点的棉被抱到幼安床上:“娘娘别嫌弃我的被子,先将就一晚,等半个时辰后,我就把炭盆灭了。”
幼安也不推脱她的好意,笑眯眯地点点头。
珠珠不放心地看着她:“娘娘身体若有半点不适看,就叫我,千万别忍着。”
幼安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心里就开始点头。
珠珠无奈地帮她掩好床幔,去了外间。
殿内安静下来,炭味愈重,幼安觉得胸腔有些难受,翻身,脑袋从床幔里冒出来,伸出白嫩嫩的胳膊拿过床旁香几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捧在手心,小口小口的抿着,嘟哝了一句:“明明就很好喝嘛!”
幼安把小杯茶喝光光,放回香几时瞥见下面隔层上的袖炉,心中一动,握在手心里,回到床幔里头,靠在迎枕上,仔细地观察起来。
“真是奢侈。”幼安见多了好东西,是个识货的,这炉盖上的珍宝怕是个个都价值不菲。
幼安碰碰冰凉的珍石,垂眸,忽然凑过去轻轻地嗅了嗅,竟然没有炭味,而是一股清冽的冷松味,和今日在周津延身上闻到的味道很像。
幼安像是忽然醒神一般,连忙把袖炉放回香几,缩回被子里,掩盖在被子下的小脸有些红。
或许是身体有些难受,幼安睡不着,睁着明亮的狐狸眼盯着床顶,一丝丝浓烟从床幔的缝隙里钻进来。
她楞了一片,猛地掀开床幔,此时整个屋子里都是浓烟,来不及反应,幼安眼泪已经被呛出来,她咳嗽着下了床。
这时珠珠也被呛醒,她反应极快,拖了棉被裹到幼安身上,把她推出殿外:“好像是烧到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