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小跑到衣架前,拽下厚袄,给自己披上,小手捏着长袄的毛领子,呆呆地望着炭盆里可怜的点点星火,仿佛冻傻了。
在这儿住了快一个月了,她还没有习惯,她总忍不住想家,想哥哥姐姐,想那个永远都暖和温馨的,属于她自己的屋子。
她环顾四周,她撇撇嘴巴,这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她都不喜欢。
可是她知道,她现在没有挑三拣四的权利。
幼安吸吸鼻子,眼里掺杂着委屈,渐渐的有了泪意。
“太妃您先抱着,还暖和着呢!”珠珠整理完床铺,发现夜里给幼安暖脚的汤婆子还是温热的,欣喜地抱给幼安,“不过有些重,您多使些力。”
幼安被珠珠推到椅子上坐着,抱着又重又大的汤婆子,嘴角翘了翘,其实屋子里还是有一样值得她喜欢的,那就是可爱的珠珠!
幼安嘴角忍不住翘了翘,小手搭在裹着包布的汤婆子上,忽然手腕一僵,她低头瞧瞧汤婆子再瞧瞧珠珠。
!!
“珠珠,这是我暖脚的!”幼安委屈巴巴地说道。
珠珠挠挠头,理直气壮地说:“太妃难道还嫌弃自己的脚不成?”
幼安瞪她:“嫌弃!”
珠珠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无奈地摇摇头:“好吧,好吧!”她过去把汤婆子拿走,放到柜子上,回头看幼安,眼里写着这样总行了吧!
幼安从椅子上跳起来,气鼓鼓地飞跑到放铜盆的架子前,用力搓洗自己的手。
她像个幼稚的小姑娘,珠珠笑出声,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幼安的情形。
那夜皓月皎白,幼安身着绣满繁花的华衣,头戴花冠金钗,珠珠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子,乘着月色而来,美的动人心魄,像是误入凡间的妖精,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走进乾清宫。
珠珠走在她前面,为她提着宫灯,心里激动,她想那时在场的所有宫人都和她一样以为自己将要见证一代宠妃的诞生,而道路前方等着幼安的将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结果下一刻就听见一声尖叫,接着安嫔颠颠撞撞从寝宫里跑出来,一脸惊恐,仿佛屋内有只恶鬼。
一阵敲门声响起,珠珠回神,拿了条干净的巾子搁在幼安手边,往门口走,这个时辰是膳房来送早膳了。
“姐姐拿好。”那送膳的小内监福喜嘴甜。
珠珠拿着餐盘来接餐,和他闲聊了几句。
珠珠瞥见食盒深处出还有几碟没见过的早点,留了个心眼,随口问:“那里头是什么?不是我们主子的吗?”
福喜和珠珠未进宫前是同乡,关系不错,便和她多说了几句:“那都是康太嫔的。”
康太嫔位分比幼安低一等,东西却多了几样,珠珠觉得不对劲,以为他们膳房克扣她们份例,眼瞧着就要发火。
福喜知道她误会了,拉住她低声说:“姐姐别气,康太嫔的份例自然是比不得容太妃,只是她和印绶监的掌司是老熟人,特意嘱咐过膳房,这才……”
宫中人情往来,珠珠也是懂的,但她还是有些生气。
福喜左右看了看,此刻康太嫔和成太嫔已经闹完,各自回屋了,见院中无人,福喜凑到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珠珠一愣,随后涨红了脸:“康太嫔可是正经主子!先帝的嫔妃。”
福喜摇头:“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没人管吗?”珠珠都听傻了。
“姐姐说笑了,这谁能管得住?不过心知肚明罢了,你当上头那位不知道?”福喜也不瞒她。
福喜提好食盒,准备去给康太嫔送早膳,看珠珠还傻站着,又好心说了一句:“姐姐也别怪我多话,弟弟我瞧着满宫的娘娘没一个比得上咱们容太妃的,若她愿意,别说一个掌司了,便是那人也使得。”
他说着,还猖狂地用手指了指西边。
珠珠见他越发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