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回去禀告王、王夫人……”
一句话还没说完,明枫不客气地扼住了她的气管。
李管事偃旗息鼓,其余众人见状,纷纷追随李管事离去。
等那群腌臜的声音消停了,傅星河才问:“明枫,王逍目前在青楼对吧?”
傅星河本来想好好解决这门婚事的,但是王家公然派人上门羞辱,她还惦记着“客气”就太给脸了。
她也清楚意识到,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时代,尽管宓丁兰宠爱女儿,也不可能事事如她心意,尤其是男女问题上,尊严底线时有时无。
原主是个行事出阁的人。
没道理她现代来的还不如了。
……
花乐楼。
傅寒看着眼前三个鎏金大字,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深呼了几口气立即退避三尺。
今天早朝他和陛下对于官员任用产生矛盾,陛下无端怒斥科举选拔了一堆庸才,只会吟诗作对,言语之中似乎想罢免一批傅寒这边的官员。
傅寒坚持自古学而优则仕,据理力争。顺带引出了陛下后宫空悬问题,劝谏陛下选妃立后,这下陛下越发不耐烦,直接把他晾在大殿。
家里,女儿嫁不出去,朝上,天子不肯娶妻,傅寒想一想就气血上涌。
先帝临终前,觉得孟岽庭没有受过正规帝王教育,在执政上会有一些缺陷,拜托傅寒尽心辅佐。
傅寒不懂先帝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孟岽庭千好万好,可能好就好在孟岽庭和废太子是两个极端。虽然他和陛下存在一些矛盾,但是傅寒仍旧竭尽所能完成先帝嘱托。唯一遗憾先帝在时怎么不给陛下指一门婚事。
儿女的婚事,父母的债
下朝之后,傅寒不坐轿子,沿着长街漫步,思考他和陛下矛盾的本源,以及考生们是否当真如陛下所说的庸人……
还未逐个分析,傅寒忽然目光一凝,加快脚步。
前有一人身形神似陛下,明明是他先出宫,陛下此时却已经换上常服,想必出来得很急。
古往今来当夫子的,抓起学生小辫子,那叫一个一心二用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在废太子那里受到教训之后,傅寒也更加谨慎地观察帝王动态。
于是,当他看见孟岽庭急着进了花乐楼之时,只觉得五脏六腑齐齐灼烧,愧对天地愧对先帝,手指颤了两下,握紧了掩藏失态,转眼铁面霜寒。
陛下他在走废太子的老路!
傅寒身姿如松地站在花乐楼斜对面,格格不入,仿佛站在墙下等□□的学生自投罗网的严厉夫子。
以陛下的耳目,肯定能发现他等在这里。
与此同时,花乐楼,一间安静清雅的房间里,孟岽庭和一名坐没坐相的慵懒男人交换完情报,正欲离开,李霄征突然靠近耳语了一阵。
孟岽庭:“……”
嘶,孟岽庭感到一阵耳朵疼。
傅寒绝对是大臣中最没有眼色的人,天天逮着他念一堆仁智礼义,表假模假式的“忠心”。
李霄征大胆提议:“不如走窗户?”
太傅一个老头,连正门都看不住,别说他们飞檐走壁出去了。
孟岽庭站在廊上,这里正好能看见傅寒的位置,他嘴角扯了下,一字一句道:“朕只走正门。”
李霄征:“……”这不没事找事么?太傅逮的不就是你这种老实人么?
李霄征腹诽,忽然明白过来——傅寒没有找人把花乐楼围得水泄不通让陛下难堪,只孤身在正门守着,陛下便只能走正门。
君子之信,心照不宣。
陛下果然是陛下……信义上不能输。
李霄征:“那要告诉傅大人陛下您没有——”
嫖么?
孟岽庭从容下楼,充耳不闻。
李霄征闭嘴,是了,他们陛下的性子,宁可上赶着挨骂,也不愿多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