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音见人群远去,这才问一旁的明挽,“你兄长伤势如何?”
“不碍事,不过也要休养好一段时间,城主那一箭太危险了,要不是兄长······”明挽看着希音,现在想想也是后怕。
“马将军呢?”希音此时也已是筋疲力尽,但还是不放心,“第七军这次损伤如何?”
“损伤颇重······”明挽道:“阆守将军还在西城扫尾,这头功还是阆守将军的,但他们团损伤还算可以。”
“我们在西城去扎营休整吧,剩下的交由陈统帅去做!你等会找到明择,带他去我的营帐治伤休养,不要出差错。”
明挽扶着希音上了马,自己也上了马,与刚到的圣都兵团做了交接,便去西城休整。到了的时候,陈统帅已经送来了充足的粮草和伤药,还有不少军中大夫在伤营来回穿梭。明挽见一切安然,赶去了主军帐。
希音撑着去看了看马成将军,知道伤亡情况,督促他及时做好休整,又去看了阆守和其他团尉,都慰问查看过了才算放了些心。最后又去了伤营看伤亡状况,帮着大夫抬伤员,有认出来的。
“将军,你怎么在这里?”一士兵喊道。
希音看去,只见那人的一条腿已经没了,希音一句话没说,还是继续帮着抬伤员,直到手抖腿抖以后,才被赶到的阆守送回了营帐。
希音到了营帐,明挽从里帐里出了来,神色并不沉重,希音才松了口气,明挽见此,自然明了,“将军,兄长已经都包扎好了,大夫说了,幸好绕过了心口,看着凶险,并无大碍。只是太过劳累,一直昏睡着。不过好在不是重伤,许是练武之人,知道如何规避。”明挽走过来,想帮着希音脱下戎装,洗漱一番。
希音止住了他,“我自己来就行,你也不成样子,不要来回折腾了,去休息。”
明挽还想说什么,但是知道有些事情,话是没有用的,得她自己调整明白。
因此站立片刻,便出去了,“也好,我休息过了,再来看将军和兄长。”
“去吧!”
明挽走到营帐外,吩咐守营的兵士,“务必好好护着大将军!”
“是!”
希音艰难地拿下帽子,脱掉软甲,洗掉了手上脸上身上的血,这才走进里帐,看明择正躺在榻上昏睡。旁边有医官守着,希音问了情况,知晓稳妥,便让医官去看看其他伤员。
希音走过去,看了看他的状况,这才身子一软,跌坐在卧榻旁边,扯了一旁的毯子,之前在城墙上惊险的一幕再次袭来,希音发现自己手脚都有些抖,伏虎城城主那一箭,自己本来应该能躲过,可是那一刻自己脑海竟然回想起父王和阿莫,当年他们是否也是如此绝望地看着那些袭来的箭?
希音回头看着也是一身狼狈的明择,到底是什么让他冲到自己的身前,挡住了那支箭?
希音太累,此时情绪波动,终于倒在了塌旁一侧的地上大睡了起来。
这一觉,希音睡得特艰难,梦里各种牛鬼蛇神轮番上演,等终于被梦吓醒时,才发现此夜还未过去,榻上的明择已醒,唯一能动的手,将自己的手握得很紧。
“郡主,不怕。”
一直连声音都十分高傲而坚冷的明择,此时话语虚弱得过分。
希音惊魂未定,知道他醒了,总算有些回神,“痛吗?”
明择不能动,她睡在塌下,看不见,但也点了点头,本意是要讨得一些可怜,“痛······”
希音的眼神重回落寞和悲痛,是啊,利箭入身,如何不痛?“当年父王,还有阿莫,就是这样······”
明择即使没有亲历,但也知道此二人的结局,后悔不已,紧握的那只手是死活也不会放开,“对不起······其实并不怎么痛,我只是想你对我好些。”
希音闻言,悲痛中苦笑起来,“你为什么要为我挡这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