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能开门!”
郭校尉如何听不出他的动摇,顿时嗤地笑了出来:“规矩?你们这种地方能有多严的规矩?你就说,你在县城里被人盘问,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因为怕他们担忧,只能赶紧一路往回走,结果天黑后又摔伤了腿,这才生生走到了这个时辰。正好你身上也有伤,叫得凄惨些,让他们赶紧开门救你进去!”
陶二的全身都战栗了起来:如果这么说,他的确有可能骗开大门,但他绝不能这么做,绝不!
郭校尉心头却是愈发笃定:“你也莫要觉得自己对不住里头的的人,他们早已犯下了死罪,绝无生理,你去叫开了门,我们兄弟伤亡小些,对他们自然也会宽大些,不然的话,惹得我等性起,说不定连妇孺都会一个不留!”
妇孺?陶二顿时想起了自家阿嫂温柔的笑脸和刚出生的小侄女那肉乎乎的脸蛋,他不由脱口问道:“我若是叫开大门,难道你们就不会去杀妇孺了?”
郭校尉自是爽朗一笑:“我等乃是正经府兵,又不是丧心病狂的盗匪,只要能顺利拿下这庄园,为何要去为难那些做不得主的老弱妇孺?”
陶二没有接话,在黑暗寂静之中,他牙关咯咯作响的声音竟是分外清晰,听得人几乎毛骨悚然。
半晌之后,他才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去!”
我去!
郭校尉心里一松,无声地笑了笑,声音却骤然冷厉起来:“那你给你记住,我就在你身后十步外,你若有任何异动,我定会将你踏成肉泥,你在庄园里的家人,我也会一个个揪出来乱刀分尸!”
陶二低低地应了声是,爬下马来,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寨门。
这原本不过是百余步的一段路程,但他白日就受了刑,夜里又被人押着一路骑马而来,此时全身上下又僵又疼,每一步迈出时都苦楚难当,宛如把那些刑罚又受了一遍,但不知为什么,在他的心里,却还是盼望这段路能再长些,能让他走得再久……
他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只是抬头时才发现,他已站在寨门前方,站在那支孤零零的火把照出来的光亮之中。
抬头看着这扇熟悉的木门,他在心里对自己苦笑了一下,终于鼓足力气扬声叫道:“有人吗?开门,给我开门!”
门内片刻后才响起了嘶哑的一声:“谁,是谁在外头?”随即才变成了一声惊叫:“陶家二郎?你怎么回来了?”
陶二知道里头的人已看到自己,心里一横,把那校尉教的话高声地嚷了出来。门内果然迟疑道:“按规矩我等夜里不能开门,不然要军棍伺候,要不二郎你再等等,再有半个时辰就天亮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陶二只觉得后背突然一阵生寒,忙大声道:“我都这般模样了,再耽误下去,哪里还有命在?我若有什么长短,看我兄长怎么跟你算账!”
那人果然愈发犹豫:“那我,我去叫醒我们队长,问一问他?”
陶二只能怒道:“快去!”
过得片刻,里头脚步声响,显然是有人过来了,开口时声音也更是急切而熟悉:“二郎你怎么回来了?还受了这么一身伤,你等等……”
随即那声音已来到门前,连着门锁的铁链很快哗哗地响了起来。
陶二心头大痛,上前一步,用头抵住了门扇,用尽全身力气叫了出来:“有敌袭,快去叫人!”
锐利的风声骤然响起,那一路逼迫着他的寒意终于呼啸而至。陶二在心里笑了笑,那人若不提妇孺,自己或许还下不了这个决心——就算是为了她们,他也要为庄园多争取些时间,那样她们就可以按照李娘子布置好的路线逃进大山……至于他自己,那些刀刃他已经躲不开,也不想躲了。
眼见着那飞掷而来的一刀就要把陶二整个人都钉在木门,不知从哪里突然飞出一个绳套,闪电般套住陶二的身子往下一拽,竟在间不容发的刹那将他拖倒在地。在钢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