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阿姊哪里鲁莽了?非常之时,原该用霹雳手段,难不成还能跟那些盗匪慢慢磨?”
李渊正是一腔火气没处发泄,闻言不由怒道:“我还没说你呢,今日谁让你射那一箭的?”
世民唬了一跳,态度立刻变得乖顺无比:“是儿子错了,儿子一时心急,行事鲁莽,下次再不敢了。”
下次?李渊伸手点了点他,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肚里顿时愈添了一大团说不出来的烦恼。他索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三兄妹自是行礼告退,走到门边,却听李渊又道:“对了,大郎,三娘的事,你就不必告诉四郎了!”
建成的脸不由“腾”地烧了起来,回身应诺了一句,这才低头离开,背脊仿佛都弯了下去。
看着他的背影,李渊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大郎倒是个好性子,就是太过溺爱四郎,凡事有求必应,让四郎知道了多少不该知道的事情!因此,三娘的事自己之前都没敢跟他多提,但他毕竟是长兄,以后这个家总要交到他的手里……只希望他日后能渐渐明白,如何才能当好这一家之主。
还有二郎,二郎倒是什么都明白,为人处世都不必让他操心,只是骨子里那股争强好胜的劲儿,实在是太像他母亲了,日后也不知是福是祸。
至于三娘……想到凌云,他猛然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眼前顿时一黑,忙扬声叫人进来:“去看看柴大郎在做什么,若还没睡,请他过来一趟。”
他真是忙糊涂了,这么要紧的事,怎么把柴大郎给忘了呢?他可是知道,三娘就是“李三郎”的……
李渊自然不会知道,他惦记的柴绍,此时就坐在凌云的屋子里,见凌云推门进来,微笑着解释道:“三郎一直惦记着你,让我陪他过来瞧瞧。”
玄霸也对着凌云扬起了笑脸:“正是,我实在纳闷,阿姊你怎么就成了统领太行盗匪的天下第一好汉?若不弄明白这件事,我今日觉都睡不好了!”
凌云不由一愣,却见玄霸眼巴巴地瞧着自己,到底不忍拂了他的意思,还是将事情又从头到尾简单地说了一遍。
玄霸恍然点头:“那阿姊是早就看出那帮人不是寻常盗匪了?”
凌云点了点头:“他们脚步虚浮,拿兵器的姿势也不对。”略加留意就能看出来,他们不过是群地道的庄稼汉。
玄霸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姊姊怎么会为了几个盗匪跟阿耶那般争论!”
凌云纳闷地瞧了他一眼,玄霸却已转头看向了柴绍:“还是柴大哥明白姊姊,柴大哥刚才也说,那些人看着更像庄稼汉,不像是真的杀过人的,姊姊心善,自然不愿见他们送命。”
柴绍笑了笑没说话,他早已从玄霸这里得知了他们离开长安后的种种经历,也不觉得凌云会当什么盗匪的头目,只是担心她会被人利用,被人算计,如今谜底揭开,他心里多少也松了口气,至于路上的那几个盗匪,不过是件小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玄霸依旧笑眯眯地瞧着他,他也知道自己该接口打趣几句。只是自打知道了李渊的打算,他对着凌云便不能像以前那般谈笑无忌,仿佛说什么都有些不对劲。他原是洒脱之人,这一窘迫起来,神色便分外明显。
凌云也有些尴尬,好容易才憋出了一句:“柴大哥……这一路辛苦了吧?”
柴绍不由一愣,凌云是在暗示他该告辞了么?他顿时再也坐不安稳,起身道:“这一路的确是不大好走,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我就不耽误三娘歇息了。”
玄霸好不失望,但还是笑道:“柴大哥先回吧,我还有几句话要跟姊姊说。”
凌云看了玄霸一眼,等到柴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淡淡地道:“三郎,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明明一回来就把这些事都告诉他了,他怎么又把柴绍拉了过来,非要让自己对柴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