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像是烧起了旺盛的熊熊烈火,灼遍每一寸皮肤。
他仿佛能感觉到血液的流动,如同沸腾着的岩浆即将冲破禁锢,随时都有可能从体内轰然爆发;细胞纷纷叫嚣着饥饿,掠夺的欲望蠢蠢欲动,遍布全身的疼痛越发狂热。
他不能让那家伙逃跑。
要是因为自己这具废物一样的身体,导致那条绝不可触碰的引线被点燃——
江月年也就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他必须救她。
由于太过用力,被牙齿咬破的下唇渗出滴滴鲜血,秦宴对自己的血没有任何兴趣,轻轻舔了舔唇瓣,颤抖着试图站直身子。
在这一刹那,又或许是意识恍惚后好一会儿,他忽然从巷口外听见一道极其微弱的脚步声。
那并非食人鬼沉重的脚步,而是轻轻柔柔,被刻意压得很低。秦宴闻声抬眸,在模糊视线里看见逐渐朝自己靠近的影子。
那是个身形小巧的女孩。即使视野模糊不清、意识混乱不堪,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人身份,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曾经一遍又一遍地告诉系统,永远不要让江月年知道真相么?
秦宴很清楚她的性格。
江月年向来直来直往、恩怨分明,一旦知晓真相,绝对会不顾一切地赶到这里,然而面对食人鬼,普通的人类小姑娘压根没有胜算。
……那样的话,她只可能会和他一起,寂寂无名地葬身于此地。
他思绪万千,逐渐靠近的江月年同样心情复杂。
自从阿统木在她的威逼利诱下答应合作,江月年就能通过它与另一个系统的联动,在脑海里看见秦宴那边的画面。
她明白此时贸然闯入十分危险,却又不得不咬着牙踏进这条巷道——
之所以这样做,追根溯源,要回到阿统木之前说过的一段话。
【他看上去不太妙。】
那时食人鬼刚刚逃开,阿统木却没表现出丝毫庆幸,而是保持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秦宴身为吸血鬼,从小到大却几乎没有食用过血液,这对于他的身体来说是种非常沉重的负荷,这会儿在渴血状态下把体力透支光……】
它顿了顿,尾音里多了几分笃定的味道:【恐怕就算你能在这场决战里救下他,以那小子支离破碎的身体,也支撑不了太久。】
江月年心头一动,毫不迟疑地问它:【有办法解决吗?】
对方嘿嘿笑了笑:【要想救吸血鬼,当然是让他及时喝到血啰。】
这是句再明显不过的指示,加上通过系统传来的信息,可以看见秦宴与食人鬼暂时分开,她没做多想,在阿统木的指引下来到秦宴所在的巷道。
虽然在脑海中瞥见过两方交战时惊心动魄的场景,亲眼见到角落里浑身是血的少年时,江月年还是不由得心头一揪。
高墙的阴影隔绝了大部分灯光,在雾气般稀薄的光影里,秦宴靠在墙角,垂眸与她对视。
他的进攻凌厉迅捷,食人鬼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秦宴虽然从小到大打了不少架,凭借的却都是本能与经验,从没系统地学习过相关知识,撞上野兽一样的食人鬼,难免会受伤。
上衣被撕扯开几道豁口,露出内里狰狞的血痕,应该是被利爪狠狠刺穿过;胸口有道血淋淋的刀伤,脸颊上同样沾了猩红热液体,分不清属于他还是对方。
漂亮狭长的漆黑眼眸中盛满了饕餮般的饿欲,阴影在棱角分明的脸颊上肆意攀爬,食人鬼的血迹溅射在他侧脸,映衬着苍白得犹如白纸的皮肤,令人想起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恶鬼。
可那双眼睛里虽有汹涌澎湃的欲望,却也拥有着近乎于温柔的克制,安静看向她时,隐隐有一丝微光闪烁。
秦宴还残留着一点自我意识。
【真不可思议。】
阿统木掉了马甲后,对自家老板的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