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体都开始细微地颤抖,粉红色从脖子一直往下蔓延。
身后笔直竖立的尾巴炸了毛,如同蒲公英羽毛那样轻飘飘在江月年手中绽开。一根根纤细长毛无比柔软地拂过她手心,左右摇摇晃晃时,带来酥酥痒痒的触感。
……实在是有些过于可爱了。
浴缸里升腾的热气化作氤氲的薄雾,悄无声息缠绕在脸颊、手腕与脖颈,熏出一片轻微的燥热。
“木木,”江月年悄悄叫它,心脏跳得又急又快,“你快跟我说说话……只是和他呆在一起的话,有些害羞。”
过了好一会儿,脑海里终于传来那道熟悉的嗓音,只不过没有了之前一贯的机械与麻木,而是变成了念咒一样的喃喃低语:【南无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柳下惠保佑保佑再保佑,我很正常,我很正常……】
“结果你已经抢先受不了了吗!振作一点啊!你不是系统吗!”
阿统木状如癫狂,哇哇大叫:【振作不了,对不起啊你家系统就是个毛绒控!别跟我说话,让我冷静一下!】
第5章 星星
家庭医生赶到时,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九点钟。
江月年胡诌瞎扯很有一套,编了个英雄救美的俗套故事,声称自己出于好奇心去了趟长乐街,没想到半路遭遇抢劫,多亏封越及时挺身而出,从抢匪手中救下她。
“他很小被卖进竞技场,从竞技场逃出来后就遇到了我。好歹是救命恩人,我总不能把他丢在路边。”
她撒起谎来声情并茂,说到这里双手合十:“叔,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爸妈,要是他们知道我去了长乐街,一定会骂死我的。”
于是对方迟疑三秒,无可奈何地点了头。
然后便是一番例行的检查与治疗,江月年本想离开房间在外等候,谁知还没迈开几步,就瞧见床上封越欲言又止的目光。
他经过一番清洗已经清爽不少,脸上血迹淡去,只留下几道尚未痊愈的伤疤。半长的白发软绵绵趴在侧脸,等那薄唇一抿,眼睛撒娇般一垂,阿统木当即受不了地大叫出来:【你忍心走吗江月年?你忍心吗!】
——他初初离开竞技场,对人类普遍缺乏信任,此时乍一见到满脸严肃的陌生男人,难免会感到心慌。
表情就像是害怕她把自己丢掉,却又没有勇气挽留,可怜兮兮又小心翼翼。
猫咪都是这么容易黏人的吗?
于是江月年只得坐在房间角落的桌子旁玩手机。封越从头到尾忍着痛没怎么出声,有时实在难以忍受,也只是从嗓子里溢出几个残破音节。
连医生都吃惊得不得了:“你真是能忍。年年小时候骑单车摔破了膝盖,涂药时跟孟姜女哭长城似的。”
她刚想扭过头去反驳,可一想到封越这会儿应该不着片缕,便又红着脸把头埋得更低。
上完药时临近午夜,江月年打着哈欠与医生道别,正打算跟封越说晚安,却想起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做。
他清理了头发、脸颊与身体,唯独没有刷牙。
“刷——牙?”
被再度拉进浴室的少年看着她递来的牙刷,有些困惑地皱起眉。
竞技场里连吃饭都是个问题,自然不会用到像牙刷这种物件。他儿时曾经用过,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忘记应该如何使用。
江月年把牙刷递给他,抬起脑袋问:“会用这个吗?”
封越没说话,有些笨拙地将它举到嘴边。
残存的记忆只剩下模糊片段,完全看不清晰。他的手臂僵硬又用力,狠狠把牙刷按在犬齿上,像机器人一样左右摇晃。
“不是这样的。”
江月年轻笑一声,顺势握住少年右手手腕。
被触碰的地方像是没了力气,封越脊背一僵,只能乖乖听从她摆布。
“力气不能太大,否则会伤害到牙龈,而且你嘴巴里也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