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业:“这边款式太少,我到首都再买。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今年今日我帮你,明年今日你帮我。”
林和平不由得想到周建业的兄嫂正闹离婚,周家人可能比她爹娘还难应付,就不再同周建业客气。
次日下午,周建业登上火车,林和平回到家就去熟悉自行车。
周一早上,把林宁宁送到学校,林和平就去镇**报道。
中午接林宁宁回家吃饭,下午姐俩到青潭镇,林宁宁去上课,林和平去有家食品厂。
有家食品厂因发不出工资,工人不做事,生产不出东西,早已关门大吉。
林和平打开锈迹斑斑的大锁,推开厚重的铁门,走进院中,险些被满院子荒草吓退缩。
林和平稳定心神,翻开镇里给她的资料,有家食品厂占地二十亩,但只有两排青砖瓦房,每排只有九间。
前排是厂长和会计办公室以及仓库和食堂,后排九间是生产车间。
有家食品厂成立于三十年前,成立之初很是红火了几年。后来四处闹灾荒,有家食品厂不得不关门三年。
三年后开张,又遇到那场席卷全国的浩劫,又不得不再次关门。
七十年代初再次开张,然而,只撑了十二年。
林和平合上资料,不禁感慨,“命运可真够曲折的。”
“谁在哪儿?”
林和平吓一跳,循声看到十来米外的石子路上,有一位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皮肤发黄,戴着眼镜的男子,不由得想起镇长同她说的那番话。
“你是食品厂会计冯发展?”待人走近,林和平问道。
冯发展拧眉打量一番眼前的人,落落大方,不像是农村人。可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脚上踩着一双黑布鞋,寻常的黑裤子白衬衣,红白格子外套,乌黑的头发梳成髻固定在脑后,跟县里那些头顶大波浪,脚踩小皮鞋的摩登女郎比起来,又不像是城里人。
心底忽然一动,冯发展忙问:“你你——不会就是,就是镇长昨天说的那个,那个新厂长吧?”指着林和平,满脸不敢置信。
林和平知道她这个年纪,作为厂里的一把手,着实过于年轻,哪怕这个厂和倒闭没两样。
“不像?”林和平故意问。
冯发展下意识点头,又忙抬起来,“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年轻——年轻好,年轻有为!”
林和平摇头失笑,“别解释了,我懂你的意思。我跟镇长说,先来看看,琢磨出个章程,再向他汇报。”其实是向主抓经济的县长汇报。这个有家食品厂坐落于青潭镇,但归县里管,“镇长说你天天过来,我可能会遇到你。既然来了,随我进去看看。”
冯发展不禁问,“您还没进去?”
林和平指着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刚打开。”说着朝里走。
冯发展忙跟上去。
里面不出林和平所料,空地上长满了草,屋里各种味儿,熏得林和平捂着鼻子出来,问冯发展,“厂子停多久了?”
冯发展实话实说:“一个半月。”
林和平皱眉,“不是才两个月没发工资?”
冯发展:“上上上个月只给一半。上上个月工人就不好好做事了。上个月月初,这个厂就彻底关了。”看着往日鲜活的工厂即将变成一片荒芜,冯发展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个厂对林和平来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她又多年没回来,都忘了有家食品厂生产的月饼的味道,可以说对它没任何感情。
林和平对于冯发展的可惜,无法感同身受,“听镇长说包括你在内,有二十一名工人,这二十一人是正式工,还是一部分临时工,一部分正式的?”
冯发展对这个工厂太熟,无需回想就能给出答案,“没临时工。但有门路的都调去别的厂。没门路的,估计也不愿意回来。每天来到厂里啥事没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