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翼告诉关幼萱:“我觉得今夜那个刺客,是七郎。”
关幼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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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翼坐在床边,一旦开了话头,之后的话就很流利了:“就是七郎!他的打斗招式,我熟悉得很!我一想摘他的面布,他就开始往后躲。而且七夫人,他弄伤了你,根本不敢面对你!”
他道:“这就是个混账!”
束翼义愤填膺,等着关幼萱为他做主。
关幼萱抱膝坐在床上,眼睛滴溜溜仰起,轻声:“可是如果真的是夫君的话,我在他面前叫你‘夫君’,他生气很正常啊?”
束翼一凛,他怕的就是这个!
他还怕原霁再见到他,会更加狠地揍他!只有小七夫人能够救他!
他如同长舌妇一样跟关幼萱挑拨道:“七夫人这点儿错,和他比起来算什么?他可是打伤了七夫人的膝盖,再狠一点,夫人你都不能走路,后半生都要被他毁了。他打你!比起这个,你说几个词,算什么错!”
关幼萱愕然。
然后她揉着自己的膝盖,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束翼见关幼萱这般温柔,心里不安,便大力怂恿:“他对女孩儿一点都不温柔。还有,他半夜爬人家新嫁娘的床,说不定就是想勾搭人家女郎!我们只是撞破了而已!”
关幼萱凝视他,小声:“你在公报私仇么?”
束翼大声:“我在为小七夫人抱不平!”
关幼萱:“那你小声点儿,外面都要听到了……还有我膝盖痛,你有没有药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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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霁自然没有回王城。
冷静下来,他便明白束翼那小子,估计是怂恿关幼萱来漠狄找他。而关幼萱这般乖巧,就真的被那个混蛋说服了。至于什么夫君……等他再见到,再算账!
白日里,原霁让“十步”回王城,跟赵江河那些人带话,说自己随新嫁娘的部队一起回城,暂时先不回去了。
原霁找到一家客舍,认真地将自己那副胡人的伪装给卸了。他将胡子刮了刮,乱糟糟的混着污泥的头发理了理,即便仍穿着胡服,却已经是一个精神万分的原七郎了。
原霁对着铜镜照许久,颇为满意:他的皮相还是生得很不错的。
当夜,原霁带着一点儿给伤口涂抹的药膏,重整旗鼓,追上漠狄这只迎亲队,再次死皮赖脸地凑了上去。他给这些卫士下了一些蒙汗药,让他们浑浑噩噩睡了,原霁重新从掀开瓦片,从房顶跳了下去。
原霁蹑手蹑脚走到放下的床帐前。
他偏了偏脸,盯着帐中的静谧,咳嗽一声,并不上前。原霁字正腔圆地说出一口大魏官话:“这位女郎,你不是不想嫁给那个大将军的儿子么?我是大魏人,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帐中没有声音。
原霁昂首而立,器宇轩昂,骄矜傲慢:“我是凉州的明威将军,原家七郎原霁。我说的话绝不食言,我是来相助女郎你的。”
他目光闪烁,暗暗地夹带一些自己的小心思:“我之所以不上前,隔着帐子跟女郎你说话,是因为我家中已有娇妻,我与寻常那些夜行客可不同。我与我夫人鹣鲽情深,情投意合,我是万万不会背着我夫人和旁家女郎来往过密,这点女郎你可以放心。”
原霁大义凛然:“我心中只爱我家萱萱!”
那垂落在地的青色帐子,分外没好气地从里面拉开,关幼萱坐在帐中,根本没有睡。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瞪着他,又好气又好笑,她的嘴儿,翘了起来。
小女郎轻柔地翻个白眼,重重地哼了一声。
原霁忽视她的白眼,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三分怔愕,七分惊喜。他向后退了两步,又往前迎了三步。他不可置信,满目欣喜,脱口而出:“萱萱,怎会是你!”
关幼萱:“……”
她盯着这个臭郎君的眼睛,都要怀疑对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