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幼萱哭得糊涂,她揉着眼睛,雾气濛濛的秀目扬起,声音软:“为什么?”
原霁笑起来。
他笑时的爽朗豪气,让人心动,关幼萱痴痴看着。
他低头响亮地咬她耳:“因为想吃天鹅肉。”
关幼萱一呆,然后破涕而笑。原霁见她终于笑了,松口气,他一把将她捞起来,捞入怀中。少年含糊地说着换一个样子:“……换一个可能就不疼了。”
关幼萱:“哎呀!”
她脸儿晕暖,心口微凉,却被他揉着亲着,哄得心中甜甜,魂儿都被撩得飞了起来。她便乖乖听话,勉力配合。只是关幼萱埋头在他肩下,又被他气笑,打原霁肩膀:“和那又没关系!”
春意融融,满室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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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远哥!”
坐在屋顶的束远回头,见是束翼跳上房顶,几个轻功大跳落,便到了他身边。束翼拿一壶酒给束远,束远摇头,不喝酒。
束翼大咧咧地说话,很高兴:“我跟着七郎回来了!我们七郎和小七夫人终于修成正果……我不去打扰他们,就出来晃了。束远哥你坐在这里,是因为二郎也回来了么?”
束远淡声:“不清楚。”
束翼诧异侧头:“啊?”
束远:“我在家里养伤,没有跟出去。我不知道二郎的行踪,以后也不会知道了。我已安排别的卫士日后跟在二郎身边。”
束翼怔忡。
他不能接受,结巴又慌张:“可、可是……你安排别人跟着二郎做什么?我们,我们一辈子,不是都要跟着原家郎君么?我们生来,不就是这样吗?你不跟着二郎,你要做什么?二郎不要你了么?我、我去和七郎说!让七郎帮你求情!”
他说着就要站起,跳起来转身要找原霁,显然忘了他自己说的这时候不应该打扰原霁。
束远伸手拉他,力道松松。但是束翼何其敏锐,束远手只搭在束翼衣袖口,束翼就回了头。
束远仰头看着束翼,心中失笑。他想他们这样的人,从小就跟着原家儿郎。因为自小一起长大,连性情都会跟郎君像……束翼的跳脱和鲁莽,不就和原霁一模一样么?
束远道:“是我自己的决定。束翼,我手受的伤太重了,医工告诉我,我右手废了,以后没办法拿起武器了。也没什么,练武的人,偶尔这样也是有的……只是二郎身边卫士这个位子,我不能再做了。”
他怔忡的、难过的:“我再不能保护他,还要他回头来保护我。束翼,这种感觉,比杀了我还难受……所以,我决定离开凉州,离开原家。”
束翼怔住。
他手足无措,想起往日无数次被束远训、被束远骂的过去。
束翼轻声:“可是我们要一辈子跟着郎君的。我们发过誓的。”
他说:“我才不离开七郎,死都不走。”
他低头:“你也不要走。你走了,就违背誓言了。”
束远:“你……被小七宠得,也像个小孩子。我早就跟二郎说过,不要这般宠小七,你们一个个这么快乐、无忧,长大了没人管了,怎么办?”
束翼:“不会的。我反正和七郎同生共死。”
束远:“……我也会。但我为了他,必须离开,你懂么?”
束翼呆呆的,他心中忽然生起极大的无力感。他听懂了束远的话,听懂了如他们这样的卫士,要他们离开郎君,便和死了一样痛苦……那么束远,是要求死么?
不能再保护主人的卫士,这便是结局么?
束远抬手,轻轻拍在束翼肩上。他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少年,苦笑:“你好好地和七郎在一起,保护好他。偶尔……告诉我二郎的消息就好,行么?”
束翼沉默。
束远便哄小孩一般:“我还没打算马上走呢。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递个话。”
束翼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