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垣前辈, 他们定是遇上大难了, 我们速去支援!”
然而宿垣真人却叹了口气, 悲痛欲绝道:“云丫头方才匆忙中给我传了道讯,只有二字。”
聚在一起的众剑修见此情状,心下一沉:“哪二字?!”
“她说……死了!”
死了?
温云传的讯,所以死了的是……叶疏白?
“哐当!”
白御山手中抱着的那把大剑无力地滑落在地,他像是失了魂,艰难地扶着身边二位师兄的胳膊才没跌倒在地。
然而另外两人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最沉稳的越行舟双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平日里最爱嬉皮笑脸的许挽风这会儿呆滞地站在原处,许久都没缓过神。
“不可能……师尊怎么可能会死?!”
“你骗人!师尊他老人家绝不可能殒命!”
三人瘫软地跪坐在地上,红着眼嘶声哭喊着,而其他人也终于忍不住跟着落泪。
此时正值夜深,自山门口往下望去,隐约可见白云城中的通明灯火,而山上却幽暗寂静得让人心寒,配上这群剑修们的素白衣衫,怎一个凄凉可言?
“小白死得好惨啊……”
“我要杀了上玄老贼,为叶师兄偿命!”
叶疏白跟温云刚从空间缝隙中迈步而出,目睹的就是这幅哭丧现场。
他垂眸扫视了一眼抱头痛哭的徒弟,又看了眼其他人,却发现个个都在哭,连宿垣真人这老剑修也哭得鼻子通红。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好像见了鬼似的盯着凭空出现的叶疏白。
最后,是白御山最先反应过来,手脚并用爬过来抱住师父的脚,欣喜若狂呼喊出声:“师尊,您老人家原来没死!”
叶疏白沉默片刻,看着自家徒弟涕泗满面的模样,淡声道:“倒也不必这么快为我哭丧。”
宿垣真人傻眼了,拿着传讯玉简瞪向温云:“不是说死了?”
温云愣了愣,摸了摸鼻子:“兴许是我们传送的距离太远,所以传讯玉简的信息没传完吧?”
“所以到底谁死了?!”
面对宿垣真人的追问,叶疏白也只能言简意赅地说了大致的经过。
在他轻描淡写的这段话里,杀死一个仙尊就好像杀猪一样简单。
清流剑宗众修的表情逐渐开始扭曲,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各种细节追问。
然而若真要细说的话,恐怕连开三次烧烤宴也说不完的。
叶疏白侧过头看一眼温云,抿了抿唇,冷酷地留下一句“她累了,日后再详谈”后,拉着温云便往第十峰上走。
他可没忘记,先前温云在等着解释呢。
温云面上始终带着略有深意的似笑非笑,直到两人同处于无人叨扰的峰顶小院后,才不急不缓地对着叶疏白抬手——
“请开始你的狡辩。”
狡辩?
叶疏白面上浮出丝无奈的笑,轻声道:“我对你怎敢狡辩?”
他认真地解释起了原委:“正如同一段时间内不会出现两个你,当然,同一段时间内,也不会出现两块玉婴碎片,所以在你重入修真界的那一霎,原本在你体内的玉婴碎片,也融入回我体内。”
那段漫长的记忆就像是一场幻梦,在他沉睡在凤凰木中的五百年中,一点点归入叶疏白的脑海中。
那些前世记忆,也一点一点地变得清晰。
叶疏白曾想过那是否是一场梦,直到那日,那少女对着他伸出了手。
那一瞬间,叶疏白的心似被猛烈撞击,钝钝的疼痛蔓延全身,饶是冷静如他,竟也差点失控。
可是上玄在看着他。
一点点的变动,就可能会导致截然不同的未来。
温云知道这点,叶疏白自然也知晓。
温云仰头看着夜色中的叶疏白,耳畔是他低沉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