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恨恨地磨牙,“他也没告诉我把黑甲兵请来了,早知道晏大将军要给女儿出头,我就不来干这吃苦不讨好的活了。”
“若是没有许贤侄在人事上练达的眼力和惟妙惟肖的伪装技艺,此事不成。”晏靖安道。
“嘶……”许裘摸索着下巴,道,“这么说来,全是那小孩算计好的,我们是什么样的人,能起到什么作用,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利用人,长大了岂不是可怕?”
晏靖安没说话,目光却是紧紧落在晏枝面容上,满目怜爱地说:“若是能护得枝儿周全,被利用我也甘之如饴。”
“您这样……”许裘耸了耸肩,道,“哪还有战场上威风八面的冷厉模样,就是个为孩子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是啊,”晏靖安背后传来一声驴叫,有个仙风道骨的人骑着一头比其他人都矮了半头的驴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神色严肃地说,“将军以弱点示人,无论今夜结果如何,我们能否像那少年人所说的那样得到荣安王诡谋的证据,到最后都是将军吃亏。”
他目光深深地落在晏枝脸上,长叹一声:“您的软肋赤.裸裸地被摆在了台面上,将任由他人随意拿捏。将军,当初穆夫人恰巧看见洛小将军打马回城,随后又三番五次的碰见真的只是巧合与意外吗?恕本道直言,从前,穆夫人只是单恋洛小将军就闹出了那么多事情,现如今……唉,荣安王此人工于心计,擅于此道折磨于人,以后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法子,将军若是不能保护好穆夫人,那怕是会让穆夫人成为扎在自己心头的一根利刺。”
在场众人一片沉默,许裘似笑非笑地说:“你这道士胆子真大,大仁大义、口口声声地离间他们父女关系,晏大将军真是好脾气,能容得下你。”
“既是任晏大将军谋士一职,是非祸福利弊成败自是该一一讲清,本道万死不惧。”秋道长毫不以许裘的嘲弄为然,冷冰冰道。
晏枝看向晏靖安,知悉晏靖安所作所为都是在保护自己,但是,无论如何,特意拉远的距离与冷漠旁观的态度彻底伤透了晏枝的心,她等着晏靖安的回答。
晏靖安长叹一声,想轻抚晏枝的头,却在伸出手的时候怯懦地将手收了回去。他痛声道:“罢了,不必争执,过去是我蒙昧了双眼,做出让父女生出罅隙的蠢事,我愧对枝儿,但此刻——”他眉角陡然变得冷厉,大手一张,常奕一怔,将一支箭递到晏靖安手中,晏靖安猛地折断刚劲有力的箭支,对晏枝道,“我势必护枝儿周全,如有违誓,折如此剑,死后曝尸荒野,叫豺狗分食!”
“将军!”众人脸色大变。
晏枝也怔愣地看着晏靖安,军人以军纪法律为纲,向来重誓,晏靖安这个誓言是发自内心的。
“将军真是糊涂……”秋道长忍不住道。
晏靖安神色肃然,道:“秋道长不必再多言!此前三番五次我听你劝诫,视枝儿安危于不顾,她遭人暗害,我不能前去探望,甚至不能帮她手刃仇敌;她造人奚落,我不能替她开口,不能撕裂那恶女的污口;她处处受人非议,我只能沉默又一再沉默;她身陷囹圄,你又让我忍气吞声……”
“是卑职无能。”三才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
晏枝闻言立刻明白,三才是晏靖安派来保护她的。
晏靖安:“我也是糊涂,竟然以为这样就能保全枝儿,若非那孩子姿态诚恳,言辞将利害一一剖析清楚,恐怕我现在只能抱着你的尸身悔恨不已!”
秋道长仍是心冷如冰,坚决道:“将军,须知做大事必得有所牺牲。”
“牺牲?”晏靖安冷笑,“为成大业而牺牲女儿的父亲与畜生何异?!”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内心皆有戚戚,晏枝神色复杂地看着晏靖安,在心里长叹一声。不知道原本的晏枝还能不能听见晏靖安这番话,事情的发展已经渐渐脱离了小说的故事线,晏枝得好好想想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