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出鞘,张遥林顿时脸色大变。
只见沈青行左手提着刀,刀尖指着他道:“过来受死!”
盛思甜不由一愣,他的反应还真是跟张遥林之前猜的一模一样。
张遥林体如筛糠,盛思甜抬手拦住他,随后直直地走到沈青行面前。沈青行不得已偏了偏刀的朝向,恶狠狠地说:“让开,没叫你来!”
盛思甜:“你已经昏迷两天了。”
沈青行愣了愣,他刚醒,满心的怒火直冲脑子,这会儿才突然想起除了张遥林劈了自己一掌以外,好像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盛思甜就在眼前,他却依旧不肯看她。
他的目光越过她,盯着张遥林道:“你说。”
对方再三忽略她的存在,盛思甜忍着脾气咬了咬唇,余光瞥见他垂下的布满乌紫色筋脉的右手手背,扭头气冲冲地走了。
一炷香后。
张遥林讲得口干舌燥,春寒料峭的二月天,额头上竟滑下豆大的汗珠,小心翼翼地瞄着沈青行的脸色。
先帝已逝,如今等二十七天国丧结束,便是太子盛泽宁登基之日了。
想不到短短两天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沈青行沉吟半晌,突然才反应过来什么,道:“你刚刚说谁带的兵?”
张遥林咽了咽口水:“二公主。”
沈青行顿时觉得脑子都不够使了:“她没令,徐勉怎么放她上去的?”
“公主她……她说她是您的妻子,又是大越的二公主,她就是将军令。”张遥林稀里糊涂地又重复了一遍。
胸口一阵痛楚传来,沈青行低头捂住,片刻后抬头时,又问:“你说谁带的兵?”
张遥林:“……二公主。”
沈青行:“不可能,她没令。”
张遥林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她就是将军令。”
沈青行反复听了足足三遍,良久,长叹了一口气。先帝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已是注定,未曾想最终却落得个气绝身亡,而且还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气死的。
他感慨良久,又想到盛泽宁实至名归的结局,心中多了几分宽慰,可抬眼时看到张遥林,眼神却像利刃:“你们两真够可以的,连我都敢打。”
怎么又开始提这茬了……
张遥林老实地跪着低头认错:“属下只是担心您的身体,二公主亦是如此。”
沈青行听罢,不屑地冷哼一声:“她才不会担心我……”
话音还未落,却见盛思甜又回来了,一身素白的衣服加之脸色不大好看,衬得整个人像朵蔫巴儿的梨花。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白须的老大夫,很是面熟。
“余大夫,快请进。”
余承言抬掌一摸白色胡须,摆摆手道:“二公主客气了。”
沈青行不由一愣,这位余大夫曾在太医院任职,医术高明,不过都已经辞官好多年了,盛思甜是怎么把给他请回来的?
余承言似乎看出沈青行的困惑,放下药箱,笑道:“沈将军,二公主为了请老夫出诊,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昨晚才连夜赶回来的。”
沈青行闻言,看了看盛思甜,后者在接收到他的目光时,轻哼一声,别过脸去。
沈青行也眼不见为净地移开视线,臭着脸道:“让张遥林去请不就得了。”
盛思甜听了,火气更大了,又委屈又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准备转身就走,却在此时突然听得沈青行闷哼一声,又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沈青行满头冷汗,诧异地盯着突然按着他伤口的余承言,道:“余大人,你故意的吧?”
余承言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随后掀起他的袖子,盛思甜的目光落到他满是乌紫色纹路的右手手臂时,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嘴后退一步。
沈青行注意到她的反应,不动声色地拉下了衣袖,道:“没什么好看的,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