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苔还好说,一听钟樾转身进了楼道,自个就先提着保温壶跑了个没影。
周行朗就不一定了。
沈知清好说歹说伏小做低说了两大框好话, 对方才施施然从沙发上站起,慢条斯理整理被压皱了的衬衫。
袖子往上拂了一拂,手腕上的腕表在灯下泛着亮光。
自己千挑万选的,沈知清自然一眼就认出。
托着下巴说尽好话:“哥哥,等我下次赚了钱,再给你买一个。”
房间安静,暖黄的光线透过玻璃灯罩,凌乱地落在周行朗肩膀上。
男人身影颀长笔挺,清俊眉宇下,一双墨色眼眸蕴着柔光。
嗓音温和得不真切:“只只留着自己花就行,哥哥有钱。”
沈知清撇嘴:“那又不一样。”
周行朗勾唇。
下一瞬,男人眼底的温柔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轻笑。
“哥哥还是比较好奇,只只是怎么和唐苑培养默契的?”
沈知清:“……”
死刑可免,活罪难逃。
还好周行朗赶着飞机回去开会,沈知清才勉勉强强逃过一劫。
贝苔自从上回虚惊一场后,也没再亲自过来,不过微信上的聊天却不少。
沈知清也因此获得不少情报。
譬如吕茂已经被拘留,吕姹在家里大闹了一场,还想着上门和钟老爷子求情,结果连着钟马一同被轰了出来。
吕姹恼羞成怒,最后还将气发在小儿子身上,一巴掌过去,钟炀左耳的助听器直接被扇落在地。
亏得钟樾及时赶过去,将人送去医院。
这一番动静自然也没瞒过老爷子,一通电话过来,钟樾也没敢瞒着,一五一十将情况交待了。
老爷子听完半天没吭声,钟樾还以为老爷子是对钟炀不满意,也不敢多话。
却不想听得对方一句。
“出院后,你问问他。”
老爷子声音平缓,“愿不愿意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老头子虽然老,但是照顾个小孩的能力还是有的。”
钟樾喜不自胜,差点以为是幻听。
那一摞彩虹屁才刚翻出几个时,就被老爷子打断。
钟老爷子年龄摆在那里,一双眼睛看得比谁都通透。
“你闹这么大动静,真当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
钟樾赔笑:“哪能啊。”
老爷子没理会钟樾的插科打诨,直接一句话点破。
“你当初放弃画画,是因为小炀吧?”
“我生了个混蛋儿子,孙子倒是挺讲义气的。”钟老冷哼,“别的没学会,同甘共苦倒是第一个学会的。”
外界只当钟樾是因为余乔那事才从美院退学,钟老却看得门清。
也是凑巧,余乔出事后不久,钟樾就和钟炀一齐出了车祸。
钟老心里记着钟炀护着钟樾那一下,但是也不代表他赞成钟樾因为愧疚放弃画画。
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软硬兼施这套早就玩得熟练。
一番指责过后,又开始打感情牌。
“你真当以为小炀也这么想?”
“他爸他妈不是个东西,他却是个好孩子,总不会希望你也放弃自己的追求的。”
不得不说老爷子还是有一套,一番话说得无懈可击,钟樾无从反驳。
钟老也没想钟樾能一下子想通,留了时间给人琢磨后,自个儿就先挂了电话。
挂电话之前还不忘叮嘱钟樾一声,让他后天带着沈知清回华景别墅一趟。
住院这段时间,沈知清别的没见识过,骨汤却快喝晕了。
老爷子钟爱猪骨汤,贝苔专注牛骨汤,沈知清感觉自己喝完身上都不止24根肋骨了。
老人家一番心意不好辜负,所以才刚出院,沈知清就先去看望钟老爷子。
只不过恰好钟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