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好人,大人为什么要要求我善良可欺...,我明明不是那样的人。”
那喘不上来的气化作一根根针,扎在他心口上,呼吸虽顺畅,但却余留下绵延不断的闷痛。
第七十五章 自暴自弃。
顾愈虽有坦诚的一面, 但习惯了别人诚惶诚恐背躬屈膝,到底算不得坦诚的人。要他拉下脸面和宋绘道歉不太可能。
他沉默的站着,气闷。想拂手离开,但又被什么不知名的情绪牵绊住, 迈不开步子。
入夜后便呜呜一直刮着妖风, 这时突然响了雷, 变幻无常的天气帮了顾愈一把。
宋绘收起尖锐的攻击性。
她将被风拍得哐哐响的窗户拉紧 , 先一步打破了两人间的寂静, “看这天估计要下大雨, 大人晚间在这儿歇吧。”
顾愈松了口气, 面上不露声色, “勉为其难”应了一声“也好”。
宋绘将黑白子儿放回, 盖上棋篓盖, 抬声喊了钟娘进屋。
“去替大人取些换的衣裳来,还有洗盥用具。”
顾愈心思难琢磨, 外人可能连顾愈生气的缘由都猜不到,更别说他会突然决定在宋绘院里留宿这事。
钟娘反应了片刻, 才欢天喜地应下这话。
钟娘匆匆忙忙派人回原来院子拿他的衣裳, 并多套了床新被子放到床榻里侧。
一番忙里忙碌,到晚间亥时才算收拾好。
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钟娘恭恭敬敬退出房间,将独处空间留给宋绘和顾愈。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水拍打着窗棂,偶尔有些调皮的,钻过窗间的缝落到室内。
与热热闹闹的雨势相比,房间里很安静。
能够听到的是宋绘坐在塌边翻动书页的声音,偶尔也会有棋子碰着棋盘的声响, 是顾愈有一搭没一搭在下棋。
他没怎么用心,落子就悔,反反复复的无常。
宋绘在书里夹着一张小麦打成的纸浆作书签,偏头问他要不要对弈。
顾愈应倒是应了,不过他哪来的平常心,下得乱七八糟。
这种完全不受控的浮躁在他身上是极为少见的,顾愈觉着他应一五一十和宋绘讲清前因后果,但条理要是讲得太清楚,又显得狼狈,最后他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想怎样,干脆跳过这些,说了安置。
顾愈先上了塌,宋绘和外间守夜的春瓷交代了一句加炭。
待一切都弄好,她才吹了蜡烛,摸黑上了床榻。
说安置,顾愈其实并没什么睡意,他这边心事重重,宋绘还真说安置就安置了...
顾愈听着她平静的呼吸声,紧了紧腮。
渗过窗纸的月光落在宋绘一截白生生的脖颈上,顾愈憋着一肚子气的张嘴去咬她,但到底是舍不得,轻轻一下便收了力道,用唇碰了碰刚咬的位置。
算了。
屋内炭火烧得足,宋绘晚间睡得很好,卯时过半便醒了,她悄悄起身,由着夏陶服侍洗漱,而后吩咐她回西厢房取些要用的东西。
宋绘最近上手了些缝绣编织,除了几册书外,她要的大多是手工材料。
各种颜色的绳线,各处买来的小珠,也让拿些布匹针线,零零碎碎。
宋绘这个样子对顾愈来讲是新奇的,他倒是不知道宋绘什么时候擅长女红了...
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顾愈听着就在不远处的说话声,闭眼装睡。
宋绘交代了早饭的事,又说了些换院子不可避免出现的人手变动,而后走到矮塌那边,代替说话,翻动书页。
比起纸张声,顾愈更想听见宋绘 的声音,他没忍住,睁眼看她。
灰尘粉末在空气里打着旋儿,明亮的日光照在宋绘面上,衬得她本就好看的五官多了几分温顺,就像是……昨天的万般委屈只是他的错觉。
宋绘觉察到他醒了,习惯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