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他的恶意。
大概是被当成一个粗蛮笨拙、莫名其妙盯着他手指发呆的乡野村姑了。
那浮于表面的礼貌与修养,有些维持不住,恶劣的本性便暴露出来。
手一盖,手帕飘落在了地上。
他目光不偏不倚,端起茶盏, 漫吞吞地啜饮了一口。
正好落在桌子底下,他那线条硬朗的靴子边,薄薄一片微微皱起,云意姿无奈,只得弯下腰,双膝蹲下去,努力够着捡。
这样的姿势 旧十胱 (jsg) 让她脖子发酸,旁边就是他的大腿,肌肉紧实流畅地包裹在布料之下,云意姿没敢多看,头抬起来时正好磕碰到什么,意料中、撞到桌角的尖锐疼痛却没有传来,反而是柔软宽厚的触感。
她向上看,乌云一般的黑色袖角飞快地缩了回去。他侧了侧身,一切再平静不过,动作不变、纹丝不动地饮茶,没有分出多余的一分目光给她。云意姿恍然,也许刚刚那一下只是错觉罢了。
她低下头,将手帕揣进袖子,不敢过多停留,一句话没说便转身匆匆离开。
离开时的风带起他鬓边发丝,肖珏静止一般地握着盏,清澈的茶汤中倒影出他苍白的脸色。
眉骨英俊高耸,眼下一层青黑,隐隐透着阴郁。
胥宰的眉心隐隐一跳。
不一会儿,郭莺莺便笑颜如花地走到了这一桌,送上几盘牛肉猪头肉,一扭身,极其熟络地与几位黑衣军士攀谈了起来。
云意姿径直掀开帘子走进后厨,一进去,便抚着胸口顺气——任谁,突然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见到了老熟人,且与这熟人,还有些说不清楚的仇怨纠葛,都会惊吓不小的吧。
她的魂儿都要吓飞了!能这般顺利地走过来,没有打摆子,还得归功于前世,她特意同女官学的那点儿临危不乱的修养。
想到外边的人,云意姿有点感慨,没想到三年过去,小病秧子的气质变化如此之大,一恍然,还以为是那使君大驾光临了呢!奇怪的是,她心中也没生出太大恶感,大概是今时不同往日,心境不同了吧,只是想到之前她做过的事儿,又忍不住惆怅了起来。
只能寄希望于,小病秧子已彻底将她忘在脑后,根本认不出她来了!
外边,郭莺莺身形微动,将黑衣郎君的视线轻巧一挡,“军爷在看什么呀?”
肖珏淡淡转目,冷峻漠然:
“没什么。”
郭莺莺瞧他一眼,心中一咯噔。
他这样年轻,为何有这样的眼神,宛如秋叶里静置的一截枯木,没有一丝鲜活之感,对世间一切都毫无兴趣。
其中沉淀着的绀蓝之色,却又带着一股苍凉的忧郁,神秘深邃到像是散碎的宝石,形容不出的美丽。
这种矛盾的特性,是极招女子稀罕的,连她这种见过各种极品的老手,瞧着他的面孔也微微失神,忍不住困惑,这样的人,定非凡夫俗子,怎会来此乡野之处?
她出神地想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将疑问脱口而出。肖珏把玩着茶盏,侧脸在昏黄的烛光之中苍白而冷硬,早已褪去了当初的柔和,他没有再说一句话,撑着下巴,提起一双筷子,在三个盘子中辗转,意兴阑珊。
胥宰将她拽到一边,摸了两颗金珠子,塞到郭莺莺的手中,“老板娘,不该问的别多问。”
郭莺莺眼底掠过不悦,搓了搓金珠子,足金,眼 旧十胱 (jsg) 一亮,这才收手一笑道:
“嗳,晓得了。奴家便不打扰了,客官还请慢用。”含嗔带怨,自有难言风情。黑衣郎君却像一截木头一般,眼皮都不撩一下。
郭莺莺自诩东篱村一枝花,前凸.后翘,乃是时下最受欢迎的丰腴美人,哪个男人见了,不多看她几眼,她还从没见到这样冷淡的郎君,仿佛老僧入定,对女色全然不放在眼里,顿时心里的好胜欲被激发了出来,“不过,我这心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