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双眼睛,悄无声息地潜入媵人院,又轻轻松松地离去呢?你这般说辞,倒像是为人指使,信口捏造了。”
他唇角含笑,眸光却阴冷至极。
佟荷大骇,不住磕头道:“不!奴婢说的千真万确,断不敢有半点欺瞒!”
越嘉怜忽然砸下一句:“还请王上下令搜查云氏的屋子,以及饮绿小榭,定能查出他二人私下苟合的证据!”
这话说得难听,连王炀之都感到入耳不快,蹙眉眯目。
肖宗瑛不语。
他重重看了一眼跪着的三人,半晌,才缓慢地挥了挥手:
“王卿,带人分别去搜查。”
“……臣领命。”王炀之强自压下心中忧虑,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相信这位始终垂目不语的女郎乃是被无辜卷入,只想快些还她一个清白,遂带上若干惊鹊卫,令几人去往饮绿小榭,而他则往媵人院赶去。
***
当那支金海棠珠钗,由饮绿小榭回来的惊鹊卫恭敬地呈到肖宗瑛面前。
佟荷立刻支起上身,指着大声说:
“正是此物!我们这些姐妹,都知道这根钗子,乃是公主亲自赏赐给云意姿的!可是那夜之后便再没见着,如今又从公子珏的小榭中搜查出来,想必,想必正是云意姿与公子珏的定情信物!”
越嘉怜适时地捂住唇,眼底冷意彻骨:
“云氏,证据确凿。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云意姿默然不语。
越嘉怜以为她已认罪,更为痛快,当即要命人将她拖下去处死:
“来人——”
“够了!”肖宗瑛突然喝道。
他额头青筋凸起,瞪着越嘉怜,显然已是大怒,“此前在鹿灵台中,云氏便说过此钗不慎遗失,更向王后请罪责罚,人人听得一清二楚,大宗姬,你且告诉孤,已在之前便丢失了的东西,又如何能成为证物?”
他已认定,越嘉怜乃是蓄意陷害了。
什么?!越嘉怜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她猛地看向云意姿,不可能是她提前设局,这太不可思议了,只有可能……佟荷说谎了?!
佟荷被越嘉怜怨恨怀疑的眼神一激,整个人都僵滞不能动,她虽出于私心,对云意姿有所抹黑,可也句句属实啊!
怎会如此?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听了王上的话,肖珏落在钗上的目光一顿,猛地看向云意姿。
云意姿略有心虚,避开了他的视线。
少年看了她半晌,忽然,露出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
殷红唇中牙齿细白,米粒一般。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缓缓道:
“原来,这是女郎的啊。我竟不知呢。”
“如今,总算能够物归 旧十胱 (jsg) 原主了。”
他说着,眯着眼一笑,尤其纯挚无害。
云意姿甚至错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他咬在利齿之下,细细地磨碎,不由得一个抖索,表面仍旧挺直了腰板,强装淡定。
“王上,王上!”见肖宗瑛拂袖不欲再管,越嘉怜极不甘心,也跪了下来,厉喝道:
“这番说辞,谁能相信?媵人贴身之物,即便是丢失了,又怎么会出现在外男之手?公子珏又为何留下,久久不弃?就算……就算不是通.奸,其中定然也有首尾!”
竟是咬死不放……越嘉怜已将云意姿视为眼中钉,势必除之后快。
云意姿叹上一口气,越嘉怜还好,只是佟荷这个证人,当真不好解决。
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想用那样办法来自证清白,于是她弯下身,轻轻叩首:
“王上——”
身侧突然传来一句:
“是我爱慕她。”
一时间,满室皆静。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说出这话的少年。
他说的很清楚,不是含糊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