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珏的冷血狠毒之名,也传遍百国。
正想的出神,肖珏忽然小指微动。她将衣袖覆盖其上,悄悄握住了他的手。冰冷的温度传遍四肢百骸直抵心脏,加之方才回忆了那一则骇人传闻,更是令云意姿一个哆嗦。
反思如今所为,算不算是虎口拔牙、火中取栗呢?
只是,不成功、便成仁。
云意姿抬起脸,颇是认真对越嘉怜说道:
“我不明白,宗姬娘娘,您为何要这样做?我想,您定也有过少年时吧?少年之人,难道不是该好好呵护,为何要被这般对待呢?他们尚且懵懂,又何须经历这些呢?少年人的身后,应当是繁花似锦,鲜衣怒马,清风明月,本该都是美好的事物才对啊。”
“天真!”越嘉怜“咯咯”笑了起来,那眼神像是在唾弃她的愚蠢,“只要进了王宫,就没有谁能全身而退,没有人能干干净净!他们都会脏,都会臭,肖家之人,更是从根子里便肮脏透顶!”
她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心事,大步上前,咧着唇,对云意姿喃喃道:
“你问我有没有少年时?是啊,是啊,谁不曾,谁不曾有心性单纯的 旧十胱 (jsg) 时候呢?”
越嘉怜蹲了下来。
仰脸,冲云意姿古怪一笑:
“你看我,生得像不像洛邑人呢?其实,我的生身母亲乃是一位胡姬。七岁之前,没有人看得起我,我也看不起我自己,对这张脸厌恶至极。
因这异于常人的容貌,只要我进宫,那些宗伯国公高贵的儿子、女儿们,便会冲我扔石头,骂我‘贱种’、‘下奴’。只有梦儿待我好,护着我,不让任何人欺负我。”
越嘉怜轻声说,“后来,我还遇到一个顶顶高贵的贵人,那可真是个和善的老人啊。
他对我真好,不仅带我到他的寝居,给我吃许多好吃的,送我漂亮的裙子,在我十四岁生辰那一年,还将我带到了这里。对,就是在这个房间呢……他给了我一枚仙丹,说是吃了以后,能够成仙呢!”
看着她僵硬古怪的笑容,云意姿感觉一股寒意慢慢爬上了脊背。
“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她的脸色扭曲了起来,“最兴奋的时候,他贴着我的耳朵,说,淫.娃.荡.妇……”
越嘉怜“咯咯”直笑,浑身颤抖,“好啊,多好啊,既然如此,要这贞洁还有何用。所谓三从四德、失贞罪大,不过是那些男子,用来束缚世间女子的谎言!
就算那些长舌妇们说三道四,又如何?她们的丈夫,她们的兄弟,都盼着死在我裙下呢!从前不齿的容貌,如今却趋之若鹜,连我踩过的污泥,都想凑上来舔一舔!世间男子多可笑啊,衣冠楚楚?权势滔天?都只是我脚底的玩物!多快活,这才是真真过上了神仙一般的日子!”
云意姿一点也不想听这些宫中秘闻!
越嘉怜忽然噤声。
她痴痴地凝着肖珏,指尖隔空要来触碰,喃喃,“如果、如果那一年,也有一个人奋不顾身地来救我……也许,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吧?”
她也能嫁一个良人,相夫教子、安然度日。
那个人,那个人也不会对她避之如虎。
云意姿挡住她伸来的手,越嘉怜冷哼一声,“可惜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如果!说起来,我要感谢他,若不是他,我便跟这世间所有女子一般,忍受着丈夫三妻四妾,还要大度地笑着接纳,否则便会被人指着鼻子,痛骂不贤。
现在的我多自由、多快活呀……全都拜 旧十胱 (jsg) 他所赐。你知道吗,那一年,每次上过他的榻,我都会哄着他,喝下一盏又一盏兑了毒的酒……”
越嘉怜歪头,冲她一笑:“若是没有我,你们公主,恐怕连进宫的机会都没有吧?”
什么……什么意思?云意姿悚然一惊,周昙君得以进宫,乃是新王即位的缘故……而她话中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