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太医忍不住翻个白眼:“你那是抽条!张嘴就会哄人,也就你师娘吃你这一套。”
王永珠早就不怕杜老太医了,只冲着齐夫人挤眉弄眼:“师娘,我师父这是吃醋了,我想您了没想他呢!”
齐夫人扭头看一眼自家老爷那别扭的样子,附和道:“对!他吃醋了,咱们别理他!”
一面就拉着王永珠嘘寒问暖,问路上辛苦不辛苦?又说杜使君给他们一路添麻烦了,又谢张婆子。
一时说得一团热闹,和气融融。
杜使君傻眼了,自家祖父一贯是严厉的,就是祖母也不是慈和型的,影响中的祖母,看着自家娘的时候,几乎都是皱着眉头,带着几分忍耐。
这般宽和纵容的模样,还真没见过。
再回想在码头上,自家祖父也是一眼先看到小师姑,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忍不住就心酸起来。
这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王永珠是他们亲生的,自己是捡来的呢。
金壶十分淡定,在七里墩的时候,自家奶偏心自己老姑那模样,比起这个来,只有更偏心看中的,他早就习惯了。
再看杜使君那傻样,忍不住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才这么点小阵仗就受不了了?以后还会有更让你受不了的。
分宾主坐下了,杜老太医最关心的还是王永珠和宋重锦到京城发生的一切,虽然有书信往来,可终究不够详细。
这一去几个月,宋重锦中进士也就罢了,如何认父亲,又如何成了世子,还有和顾家认亲仪式,发配赤城县一事。
不过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就让人目不暇接,反应不过来。
还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是如何凶险呢。
看了一下屋子里,杜老太医直接道:“君哥儿,听说金壶和你在船上同吃同住,他照顾你颇多,今儿个金壶来了,你是主人,也带着金壶在外头逛逛去。”
杜使君明白,这是他们大人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要把他们小孩子支开。
点点头,应了一声是,扭头就对金壶做了请的手势。
金壶也不傻,爽快的就跟着杜使君退了出去。
杜使君也是初来乍到,他自己连这杜老太医在荆县的老宅子都没摸清楚呢,如何带金壶逛逛?
出了院子门,都不知道往哪边走。
好在金壶也没心思跟着杜使君逛,他回到荆县后,感觉那是如鱼得水,有种回到自家的轻松感。
今日就算出门见客,也没穿那一身中看不中用的衣裳,只穿寻常的布衣,此刻也不讲究,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就在这里守着吧,也免得有人进去偷听了。”
杜使君看金壶如此大大咧咧,居然就坐在门槛上,想说点什么,到底来者是客,也就吞了话头。
犹豫了一会,也撩起袍子,小心翼翼拿帕子垫在门槛上,才坐了下来。
两人都没说话,好一会,杜使君试探着打听起王永珠的情况来。
先前在京城,只知道她是小师姑,是祖父受的关门弟子,虽然家世普通,是个农家女,不过嫁给了举人,自己又会做生意赚点银子。
后来能成为世子夫人,纯属运气好,嫁了个好男人罢了。
这还是言氏这个亲娘时刻念叨,他记在心里的。
回荆县前,言氏拦着不让的时候,杜使君听杜仲景说过一句话:那是君哥儿的嫡亲祖父,能害他不成?自然是会小心照顾的,用不着咱们操心。
他毕竟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父母,到千里之外,心里也是害怕的。
是父亲这句话,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来的不是别处,是自家的祖父,杜家的祖宅,有什么可怕的?
可到了荆县后,杜使君发现,一切和他想象的都不一样。
他以为祖父和祖母会嘘寒问暖,会格外惊喜,如同在京城一般,将他捧在手心里,可是并没有。
祖父从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