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莫名的,她没有什么危机感,心态倒是稳得很。
自己当时的决定下得冲动,完全是凭着一腔孤勇就贸然行动,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
发簪上是有标记的,若是有人问起自己,她的发簪为何会在崔爻胸膛中,那自己该如何回答?
再则崔爻醒后又会不会对自己追责,这些都是她要考虑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两人之间的私怨而已,况且,崔爻未必会追究。
一杯茶见底,她眸色深了深,放下茶杯,又站起来双手交于背后隔着窗看着院子里一团乱的众人。
她半边脸隐匿于屋内的黑暗中,半边脸映着窗外大盛的燎光,脸颊白皙如瓷,若暖玉般细腻。
一明一暗的光线勾勒出来微挺的鼻梁还有流畅的颌线,像是被精心雕琢,骨像美极。
但是看不清神色,只觉得周身的气质沉静,令人不敢怠慢。
卫长遥打眼看去,院子里众人正如一团乱麻,只是若仔细观察,又会发现是乱中有序。
一伙人正小心翼翼地将崔爻抬进对面地屋子里,一伙人又张罗着去请御医。
虽有些嘈杂,却效率极高。
不一会儿,就有人将御医请来。
定睛一看,发现请来的御医竟然还是个熟人。
那人正是几日前在御书房帮她处理伤处的徐御医。
只见徐御医背着药箱正被几个锦衣卫推搡着走进屋内,口中还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听不真切。
卫长遥有些好奇,便也移步出了书房,站到院内的台阶上,看着众人。
之见徐御医进了屋子,关上了门,随后有人不断进进出出,拿着东西来回穿梭。
这边林勋刚将徐御医领进屋内,一转头便发现了崇徽公主正站在对面的屋檐下。
灯光昏暗,公主的身形隐匿在黑暗中,他看不清楚公主的表情,只觉得气质高雅,不可亵渎。
自己这样的粗人多看几眼都觉得冒犯了她,可又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未向公主禀明,便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而卫长遥原本看着对面的屋子目不转睛,猜测着崔爻的状况,刚回过神,便发现有一个人朝自己走过来。
等走进了她才看清来人的面容,是今日她报信的那个锦衣卫。
卫长遥想不出他有什么目的,便没开口,只见对方对她行了个礼,恭敬道:“臣,林勋参见殿下。”
卫长遥朝他点头,示意免礼。
林勋收到眼神,站直了身子。之后又对着卫长遥道:“禀殿下,臣已将口信带给您的侍女。”
卫长遥听着他的话,也略微放心了些。
自己当时被那匈奴人挟持,没来得及告知素金,后来又急着报信,离开了雁淮山忘了素金这一茬,她怕是都急坏了。
听着林勋这么说,她微微放下了心,面色柔和了些许:“本宫知晓了。”
之后便沉默了下来,她以为林勋这就已经完成了任务,却不想他还站在自己眼前。
她抬眼看向林勋,有些搞不清楚他还要干什么。
只见林勋僵站在她眼前,神态拘谨,过了几秒才鼓起勇气,感激地对她说:“殿下今日来替指挥使报信,我等感激不尽。”
之后便再次向卫长遥作揖,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是臣今日擅自动用了殿下的马车送崔指挥使回慎刑司,还请殿下责罚!”
话音刚落,卫长遥便感觉到院内其余人的视线刷刷刷地集中在自己身上,她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动了几下袖筒中的手指,又想着林勋的话。
她倒是不在意用马车什么的,既决定了救崔爻,那这个对自己就不算什么。
只是现在院子里众人的眼神太过于强烈,让她有些慌乱。
毕竟,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现在这些人这样感激地看着自己,她心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