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就很好。”
张和才翻了个白眼,哼哼着道:“嗯——你看哪个都好,那屋子梁神仙不说了么,西角儿不干净,老头子身上阴气,不敢叫去住。”
“那隔街姥姥巷边上的地角不挺好么。”
“那边儿路远,再者说江湖人多了,不好应酬的。”
“那东街那一栋不就行么。”
“不成啊,不成不成,四进的院子要咱八百两,他穷疯了吧他。”
这对话重复过三四回了,每一茬张和才都能找出新的由头来,李敛是真他妈服了。
扭过头去看着边上的路,李敛耐不住心中烦躁,从袖中取了酒壶出来,浮了一大白,嘀咕了一句。
张和才见她这般形容,心下也有些不痛快,扯缰斜眼道:“你道甚么?”
李敛扭着脸,不搭理他。
张和才抬手一推她膀子,“有话直说,背着嘀咕甚么!”
他非要上赶着犯贱,李敛也叫他拨拉火了。
抬手一挥,她拧着脸回头道:“说你婆妈!麻烦!假讲究!上回找咱们住的地方,三两天不就定下了?这回怎么就费这么大劲?找麻烦!”
张和才气得尖声道:“那种好地方是单寻就能寻着的吗?!再者了。当初这主意是谁出的?啊?这才走了几步就不耐烦了?我找麻烦?停车在这跟我闹,到底是谁找麻烦?”
李敛瞪眼道:“挑这么些地方这也不行那也不成,不是你找麻烦吗?就是你!”
话落环起手臂,斜眼看着他。
张和才一看着她这个姿势就来气,怒的三尸暴跳,抬手就要给她打了。李敛早有准备,朝后一退一跳,从车上就下来了。
张和才扑了个空,整个人刹不住磕了一跤,趴在了车板上,李敛自环着手在一边假笑。
他跌了一下,羞恼得很,心下又怒又怨,跳起来正要揪着李敛骂祖宗,车厢后边忽然有人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这是哪位施主挡了老子的路。”
李敛身形一顿,松开双臂正欲言语,车厢上的日光忽被遮蔽去,一光头大和尚手托一只套了鞍的马,两三步踏日背阳,踩着罡风越过张和才的牛车,举马落在了车前。
不等二人反应过来,他后面又来一个人,也托着一匹马,长须长髯道袍飘飘,赤脚踏过张和才的车,落在了大和尚旁边。
二人将惊马放下,和尚回身冲张和才又诵了一声佛,沉声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别他娘的把车停在路当中。”
张和才:“……”
李敛:“……”
挑眉走过来,李敛轻笑一声道:“渡厄,你来乌江做甚么?”
扭头打量了一眼一旁的道服游侠,她又笑道:“李和桢,你又跑哪浪来这么一身的?”
故人相见,大和尚诵了一声佛,与李和桢相视一眼,突然手画半圆,一记地燃掌直烧李敛。
李敛身如影般左右两闪,抬臂就力拆去他这一招气劲,身子正矮下去,旁侧李和桢的万方来仪九剑化劲,剑剑刺向李敛心口。
借着渡厄地燃掌的后劲,李敛软身滑过四剑,以他肩背缠贴过身侧,顶住渡厄的命门朝前送劲,将他心口直送李和桢的剑尖。
见剑锋袭来渡厄不闪不避,大喝一声合掌夹住了那口紫青虹霞,单腿后踢,将缠黏的李敛踢下去。顺着他这股劲力朝后跃身,李敛倒翻了个鹞子三叠,落在地上。
三人在张和才的目瞪口呆中停顿了片刻,迅速收招,恢复了常态。
“喝酒去吗?”掸掸袍子,李和桢道。
“去哪喝?”李敛道。
“阿弥陀佛,老子馋了,何处都行,赶紧走。”渡厄道。
于是马也不骑了,绑在一旁的树下,三人勾肩搭背,就这么走了。
“……”
三人走后,张和才在原地愣了许久,半天才回过神来。
可回过神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