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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英走后许久,梁无双才狼狈的从地上站起身,屋外的小丫鬟胆怯的道,“夫人可要给您送些热水过来洁面?”
梁无双神情木然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下颚。
待湿热的帕子覆在脸上,梁无双才从那种颤栗惊惧的情绪中抽离起来,她愈发见识到程英的本性,就愈发感受到这个人的冷血残忍。
好似有些顿悟般的明了,无论怎样的柔情似水,也根本无法打动程英那颗冷硬结冰的心。
梁无双露出一抹自嘲的讥笑,抑或程英这样冷漠的人根本是没有心的。
将帕子丢给丫鬟,打发了她下去,梁无双想到程英最后丢下的那句话,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是在告诫她,警告她不要去招惹他认的义女。
梁无双心中升腾起不可名状的恐慌来,程英究竟认了誰做义女?她还跟那个小姑娘素未谋面,程英竟就先来警告她!
梁无双心底有根名为嫉妒的细刺破土而出,她愤恨的抓起桌上的茶盏重重的朝地上摔去。
瓷器碎裂的声音令守在门外的丫鬟身子轻颤,又开始了……
果不其然,丫鬟没能惴惴不安片刻,就被梁无双叫进了屋内,“滚进来!”
小丫鬟瑟缩着跪在地上,“夫人……”
梁无双那张清婉的脸此刻神情狰狞,“督公认了誰做义女?”
小丫鬟赶忙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不曾听说督公认了义女。”
“废物!”梁无双狠狠的咒骂了她几句,“还不滚出去打听,若打探不出,就别回来了!”
小丫鬟欲言又止,很想劝说梁无双不该这样不知分寸的去打探督公的事情,不然叫督公知晓,又要不高兴了。
“我指使不动你个贱婢了?”梁无双抓起桌上的另一只茶盏,就朝小丫鬟头上扔去,茶水淋了丫鬟一身,好在已是冷茶,杯盏摔在丫鬟的额角,撞出一个红肿的包,小丫鬟不敢喊疼,赶忙爬起身,揉着额角去府外探听消息。
梁无双发了一通火,心里好受了许多,她冷静下来,以程英这样尊贵的身份,能叫他认做义女的,定然出身也不普通,既然程英这样看重那个小姑娘,她合该去讨好那小姑娘才是,六七岁的稚童最是好哄,不就是个小丫头,若她哄得小丫头亲近她,说不得还能成为她与程英之间的助力。
这样一想,梁无双心思渐渐清明起来,不由暗笑自己竟是昏了头,连一个稚童的醋也去吃。
只是梁无双的心情轻快不起来,她能感受到,程英对她已经不如她刚来这处宅子时,那般容忍纵容。
那会儿,她做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程英从来都不会与她计较。
而这种转变,似乎都是从知道陆瑾的存在开始的。
梁无双忽然有些怨恨陆瑾,当初自己真是昏了头,跟了程公这样权倾天下的人,竟还顾念着当初在桃溪巷那点温情。
程英第一次不留情面的对她发作,亦是因为陆瑾。
想到这些,梁无双眸光转冷,在心里暗下决心,往后再不可与陆瑾有任何牵扯了。
刘子期是在程英走后不久,匆匆赶回府中的。
余娇和刘夫人都还坐在花厅里,听说程英过来只是为了认余娇做义女,且已经逼着余娇给他敬了茶,刘子期反倒松了一口气,好在程英没有做什么伤害余娇的事情,虽然认义女这事儿有些突如其来,但程英那种疯子什么不合常理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刘子期宽慰了刘夫人几句,刘夫人心里也明白,事既如此,只能等刘裕从贡院里回来,再作商议。
待刘夫人走后,余娇和刘子期说了在莲溪庵上香遇到程英还有妹姝在庵中带发修行的事儿,而后微微抿唇,有些歉疚的道,“若我今日不出门,不去莲溪庵,碰不见程英,应当就不会有这一出事了。”
刘子期摸了摸她的发,神色温柔的道,“不怪你,程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