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吨和皮猴面面相觑,看他俩喝酒像比赛一样,终于忍不住,出声劝道:“悠着点悠着点,吃点菜,空腹喝酒待会胃难受。”
一瓶酒下肚,顾远打了个酒嗝,半晌,才红着眼睛跟季言初说:“隔多远都是兄弟,要常联系。”
季言初点点头,依旧不语。
“你家里的事……”
顾远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他笨拙地张张嘴,还是言辞苍白地一句:“……节哀。”
季言初还是颓丧地点头,又给自己开了瓶酒,喝了一口,想起顾挽,问顾远:“你妹妹这段时间怎么样?”
顾远没什么情绪的说:“天气冷,之前感冒了,一直在家躺着,这两天我爸妈放假回来才好了一些。”
季言初想起第一次遇到小姑娘的那个晚上,以及之后的种种,她有时木讷,有时又过分较真正经的样子,在他心里印象深刻。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每次一想到她,季言初总忍不住莞尔一笑,好像所有与她相关的回忆都是温暖有趣的,带着耀眼绚烂的色彩。
他把那份美好的回忆藏在心里最重要的地方,舍不得让它蒙尘,因为那是他跌进深渊之后,唯一见过的光。
……
顾挽听到季言初要走,是当晚顾远回来之后告诉她的。
之前他们家发生变故的时候,他对外一切通讯好像又被监管起来了,电话打不进,消息发了没人回,于是她只能等,等他主动联系她。
那几天,她时时刻刻把手机带身上,大半夜不睡,就盯着手机发呆,深怕他来电或者来消息,因为自己睡着了没第一时间知道。
某天晚上,等得太晚,不知什么时候眯着了,结果被子也没盖,导致第二天感冒发高烧。
她一直等,一直熬,好不容易把病熬好了,有了点精神,结果父母又放假回来了。
本就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心事,她不敢让爸妈窥探到一点端倪。
哪怕是顾远今晚跟他说季言初明天要回暨安了,她也只能表现出对一般朋友那样的惋惜遗憾。
不敢有不舍,越是心虚,越害怕被人发现。
她正常吃晚饭,正常洗漱,到点正常睡觉。
等进了房间,躺进被窝,缩进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以后,她才敢咬着被子,泪如泉涌。
仿佛是知道她此刻正难过着,手机在此时忽然亮了起来,季言初给她发来了一条很长的短信。
顾挽深怕自己看漏了一个字,抹掉眼泪,打开台灯坐了起来。
他说:【怕你伤心,本来想偷偷走的,但后来一想,暨安离迎江那么远,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跟小书呆你好好说一声再见。】【如果以后再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不要自己憋在心里,多和你哥哥或者父母老师谈谈心。学画画的事,要及早跟爸妈好好谈,只要你真心喜欢,他们会同意的,这样,以后下课就不会没人接再遇到危险了。】【要尝试着去交朋友,人这一生,朋友可以不用太多,但一两个交心的一定要有,小书呆你这么乖巧可爱,喜欢你,想和你做朋友的人一定会很多,要相信自己。】【哥哥和你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能与你相识,哥哥觉得幸运又美好,以后不管多少年过去,再回想起这段时光,它始终会在我的回忆里闪闪发光,而我,也希望未来的你,依旧纯真善良,依旧闪闪发光。】顾挽看完短信,开始下床换衣服。
她动作很轻,不想弄出动静惊醒家里的其他人。她素来乖巧听话,长这么大,除了自己报班画画,任性的事情几乎没做过一两件。
但是今晚,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见季言初一面,哪怕是陶嘉惠和顾怀民醒了,也拦不住她。
她给自己套了件长款的羽绒服,用围巾把自己裹得只露两个眼睛,然后拉开书桌抽屉,把那个系着丝绸蝴蝶结的礼品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