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了家门口,季言初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行不行?”
顾挽不想再给他添麻烦,点头胡诌道:“可能只是吃坏了肚子,现在又不疼了,我有点困,想洗洗就睡。”
对于她的作息,这个时间确实算很晚了。
季言初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叮嘱她:“把门锁好,洗完澡早点休息,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多晚都可以。”
“好,你回去注意安全。”
目送他转身下楼,顾挽很听话的锁好门。
然后去浴室准备洗个澡,睡一觉,明天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
她放了热水,浴室的镜子上渐渐覆上一层朦胧的水汽,她盯着镜子里模糊不清的人影,眼睛里又不争气地漫上了一层热乎乎的水雾。
她低头,用力抹了一把,开始脱衣服洗澡。
将外面的两条裤子脱掉后,她将内裤褪下,顺手扔进旁边的竹篓里。随着动作,猛然间,视线里一抹红色一闪而过。
顾挽僵了下,以为自己看错了,弯腰去把刚扔的内裤捡了回来。
然后就被那片触目惊心的鲜红吓得愣在了那里。
…
时间不知不觉迈入十一月,天气开始一天比一天冷。
顾挽睡相不好,晚上睡着了就好踢被子,一到换季降温,总会很应景的受凉感冒。
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咳嗽发烧,连她自己都慢慢习惯了,每次都会定期在药房买了感冒药备在家里,感觉有点迹象了,就立马怼两颗药片。
但这次感冒似乎比以往都严重许多,病来如山倒般,连续好几天轻微的头疼低烧,晚上睡觉又咳得厉害,都没怎么睡好觉,精神更加萎靡不振。
这两天她身体不好,季言初也没让她补课,学校画室那边也没去,在家病歪歪躺了好几天。
顾挽生病,顾远也难得有所收敛,每天放学准时回家,还扯着季言初过来,跟着他学习怎么给病人炖营养粥。
“我妹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
两人正在厨房忙活着,顾远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
季言初停下动作,回头看他:“怎么讲?”
顾远也没头绪,茫然地摇头:“就感觉,这两天闷闷不乐,都不太愿意搭理我。”
季言初笑了:“她平时也不怎么愿意搭理你。”
“……”
白粥开始沸腾,噗噗的热气从锅盖的缝隙里钻出来,季言初手疾眼快地揭开锅盖,拿了勺子在里面搅拌。
“会不会是因为生病,人就比较脆弱?”
他一边搅动着锅里的粥,一边问顾远:“她病成这样,你也没告诉你爸妈?”
“她不让说。”
顾远帮他把切好的碎肉沫和皮蛋倒进了锅里,继续说:“可能也习惯了吧,从小到大,大多的时候都是我俩相依为命,感冒发烧的事常有,总不能一有事就告诉爸妈吧。再说了……”
他忽然靠在流理台边,半垂下脑袋,有点怅然若失的说:“他们搞科研的,都是为了国家大事,家属一点头痛脑热的小事,也不可能说回来就回来。”
他的情绪一闪而逝,很快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自我安慰的说:“不过我妹呢,打小就聪明懂事,思想也比同龄人早熟,自己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优秀漂亮,遇到困难也基本能自己解决,很少让人操心。”
季言初沉默一瞬,忽然想起他第一次遇到顾挽的那个夜晚。
当时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她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清透明亮,面对围攻的局面,也临危不乱,一点不露怯。
像个全身竖起针芒的小刺猬,倔强又勇敢。
但不露怯,并不代表她就真的不害怕。
他只记得,小姑娘当时把耳机递还给他的时候,整个人,都还在止不住的发抖。
事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