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月想起刚刚魏伏南那胸有成竹的表情,忍不住皱了皱眉。
林一二大概看出了施月的心思,冷笑起来:“你看着吧,魏伏南这次得栽,姜昔玦能成为拜月教护法,能不靠色相站在缘溪老祖身边那么久,真以为他是什么普通人?”
施月不再说话了,埋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其实并不希望姜昔玦真的来救她,这会让她很不安。
她,一个穿越者,一个无根无本的人,何德何能,让这个世界的大佬舍命相救?
反正在这个世界上,她本来就应该是一个人,永远不会有人站在她这边,不会有人明白她。
如果死了,她也不在乎。
正好可以摆脱这蚀骨的疼痛。
而且,死了就死了,说不定还死回去了呢。
林一二大概是太久没说过话了,忍不住又开口:“喂,小丫头,你既然是夺舍的,那你以前是什么人……不会是个男的吧。”
想到这里,林一二看着施月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施月:“……你真想知道?”
林一二眼睛有些发亮地点了点头。
施月面无表情:“就不告诉你。”
这之后,施月和林一二就再没有对话了。
施月一直用自我放空的方式抵御着身上的疼痛。
那种蚀骨般的疼痛一刻都没停止过,仿佛在一点点的将她整个人吞进去。
她咬牙坚持着,时而觉得这疼痛其实也就那样,忍一忍就无所谓了;时而又觉得一切都太过于难忍,难忍到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死去。
意识在这种拉锯战里一点点变得模糊,又或许她只是太久没吃东西了,饿得发晕。
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醒着的,疼痛像一根线,将她模糊的意识与现实连接,让她始终无法脱离这种折磨。
“小丫头,小丫头……”
声音由远及近,是林一二在叫她。
她强撑着睁开眼睛,身上的疼痛顿时清晰了起来。
“小丫头。”林一二又叫了一声。
施月发现林一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架子上被解了下来,正站在旁边叫她。
“哎,你别看我啊,你往前看,你看看谁来了。”
施月心中一动,隐隐有了点儿猜测,她的目光向前望去,视线恰好触及到了站在她面前的人。
那人离她并不远,也不算近,逆光而站,黑衣如墨、肤白如雪,长发用一根黄色发带束着,五官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那双眸子却明亮如星辰,右眼是妖异的红。
隔着这样的距离,施月依旧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带着冷冽的气息。
他是姜昔玦,是的,姜昔玦来了。
施月觉得有些难堪,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避开视线,正躲开了姜昔玦眼底一闪而逝的哀伤。
他突然开口:“疼不疼?”
施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封灵钉。
“还好。”她的声音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不好意思啊,伤到虞青影的身体了。”
姜昔玦的神色变得有些阴郁,他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旁边的林一二道:“林一二,你去把她解开。”
林一二不乐意了,瞪着姜昔玦:“你的人你自己去解,干嘛让我去!”
姜昔玦眉头一皱,冷冷看向林一二:“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叫你去解就快去,小心我揍你。”
林一二老实了,非常迅速地开始给施月解绳子,嘴上却不消停:“姜昔玦,你有病吧,就你这个态度,真该,该人家小姑娘不喜欢你。”
姜昔玦不欲和林一二拌嘴,拂袖转身,扔下一句话:“你背她。”
施月发现,姜昔玦每往前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而且那步伐虽然看着稳健,内地里却有一种外强中干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