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衍眸色愈沉,他刚想开口,就听电话里的傅北瑧忿忿道:“你说她发我照片也就算了,还把我往丑了修,还有她的粉丝,一个两个都是近视两千度么,我就算被P丑了,跟白舟舟站在一起,也照样比她家正主漂亮不知道多少倍!”
她越想越气,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在长相上攻击她。
傅北瑧自问不是人民币,不可能讨所有人的喜欢,以往讨厌她的人当然也有,但无论是谁,都不会昧着良心,把长得难看这种形容往傅大小姐脸上贴。
等把吐槽的话一股脑说了个遍,她才渐渐回过神来,想到此刻跟她通话的,不是她平时可以一起闲聊的小姐妹,而是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十足矜贵内敛的高岭之花,段时衍。
傅北瑧内心咯噔一下。
坏了坏了。
难怪老人们都说这脾气轻易发不得,她这火气一上来,怎么什么话都对着他说了。
刚刚那段发言,会不会显得她自恋又小气?
她忽然卡了壳,倒引得段时衍主动问她:“怎么不说了?”
傅北瑧默了默,抱着被角试探着问他:“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段时衍想了想:“的确是有话要说。”
傅北瑧听了,干巴巴地哦了一声:“那你说吧,我听着。”
他要是说别的就算了,如果是跟宋狗一样说些要大度不要计较之类息事宁人的话,她就立刻把电话挂了。
段时衍道:“我认为你说得很对。”
他低醇的声线隔着一万多公里的距离传进她耳里,听得傅北瑧唇角往上扬了扬。
有点开心。
她清了清嗓子,假装不经意地问他:“我说得对,是什么意思?”
段时衍温声道:“就是不管那个白舟舟再怎么费力修图,她和你出现在同张照片上,都是你最好看的意思。”
开心的程度,好像又比刚才上涨了那么一点点。
没等傅北瑧骄傲地翘起她的孔雀尾巴,就听电话里的段时衍继续道:“现在的巴黎,应该是凌晨四点?”
他话题转得太快,听得傅北瑧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嗓子就先她一步做了回答。
段时衍皱着眉问:“这个时间,你难道不是应该闭着眼睡觉。”
傅北瑧老实坦白:“睡不着。”
“因为微博上的事?”
傅北瑧没吭声。
半道睡醒发现自己好端端走在路上都能被脏东西黏住,是泥人都会生出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她。
没有天不亮就杀去酒店找白舟舟算账,已经是她无数个深呼吸之后的结果。
段时衍问她:“今天上午还有什么其他活动吗?”
“没有,”傅北瑧回忆了一下行程,“最早一场要看的秀,也是在下午两点。”
她不是娱乐圈明星们,看个秀还要各种通稿采访,时间安排上自然要充裕得多。
“那就先去睡,等你睡醒,这场闹剧就可以结束了。”
傅北瑧原本被白舟舟这番骚操作气得睡意消散,但是莫名的,听着他的声音,她身体里压抑的困倦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向她席卷而来,她没能坚持多久,便已缴械投降。
段时衍挂完电话,面上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有助理进来汇报工作,见他这般脸色,胸腔里的小心脏就先抖了抖。
要完,究竟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他们老板了?
—
傅北瑧听了段时衍的话,重新睡了一觉醒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她抬手捂着眼睛仰躺了一会儿,等待意识逐渐回笼,才摸索着从被子上找到她丢在一旁的手机。
一按亮屏幕,未读消息比她睡前的还要多。
傅北瑧懵了一瞬,才从工作室为她摇旗呐喊的群里缕清了事情经过。
起因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