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衍递来一杯清水:“喝点水,压一压。”
傅北瑧接过水杯猛喝几大口,终于感觉嘴里的味道下去了点,她长舒一口气,将杯子递还给他,一声谢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段时衍动作沉稳地把剩下的水倒进了她的糖浆杯里。
傅北瑧:“……你在干什么?”
段时衍重新把杯子平稳地送到她面前,不容拒绝地道:“这些也喝干净,以免影响药效。”
“……”
傅北瑧情不自禁地张口:“段时衍。”
“嗯?”
“你名字里那两个字是怎么写的?是魔鬼的时,魔鬼的衍吗??”
“…………”
—
医生给开的盐水满满两大袋,挂完起码也得花上两个小时,傅北瑧躺在床上,眼皮越来越沉,终于还是没忍住眼一闭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病房里的光线暗沉沉的,入睡前晃眼的白炽灯早已被人换成了暖黄的地灯,傅北瑧盯着病房里的天花板,脑海中有片刻的失神,过了会儿才逐渐想起她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头顶的两大袋盐水已经被护士拿走了一袋,另一袋也已经空了大半。
傅北瑧眨了眨眼睛,视线在病房内转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在了段时衍身上。
段时衍坐在离她不远的沙发上,室内光线暗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依稀在夜色中看见他侧脸深邃的轮廓。
所以,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是他一直在这儿陪着她。
这家私立医院的医护人员服务态度很好,如果是独自过来看诊的病人,总会有护士时不时过来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况且她床头就是连通护士站的传呼铃,因此有没有人陪的,乍一看似乎也没那么要紧。
但是不一样的。
有道声音小声在傅北瑧心里对她说,有人陪的感觉,不用孤零零一个人的感觉,还是会不一样的。
她不得不承认,在睁开眼看到段时衍还在的那一刻,她内心涌起的,是难以掩盖的小雀跃。
傅北瑧往被子里缩了缩。
她小声在心底唾弃了一下她自己,唉,没办法,她可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双面人啊。
段时衍听到那边被子细细簌簌的动静,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傅北瑧的病床上。
傅北瑧猝不及防,她来不及收回视线,只能继续大眼瞪小眼地和他对视。
段时衍起身走到她床边,伸手拨了下上面挂着的盐水袋,伸手按下傅北瑧床头的传呼铃:“快挂完了,我让护士来给你拔针。”
他说着又低头看她:“你想吃什么,等下拔完针,带你去吃东西。”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傅北瑧顿时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饿了起来。
她舔了舔下唇,大胆提议:“想吃火锅!”
“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现在定位置,时间刚好来得及。”
段时衍轻笑一声:“你还挺敢想。”
打完针刚退烧的人,居然还想吃火锅。
傅北瑧:“……”
既然没打算让我吃,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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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段时衍给她的晚餐选项很简单:粥、粥、还是粥。
傅北瑧按着护士拔完针的手,发出抗议的声音:“你这算给的哪门子选择?”
“怎么不算了,”段时衍悠然自得地答,“你可以选择今晚要喝哪种粥。”选项分明就很充裕。
傅北瑧试图据理力争:“可我是病人,病人需要补充营养!”
“哦?补给你身体里的病毒吗?”
“…………”
一定是发烧影响了她的发挥,她竟然在段时衍面前无言以对!
她只能垂头丧气地跟在段时衍身后,像只斗败了的小鹌鹑,蔫哒哒地打开车门上了段时衍的车。
黑色迈巴赫融入夜色中,驶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