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割断,手上尽是泥土尘灰,手腕上两道勒痕触目惊心。
“痛不痛?”容翡蹲在明朗膝前,眉目低垂,嗓音微哑。
“……一点点。”明朗答道。
容翡半晌未说话,很轻很轻的擦着明朗双手和手腕。
“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没有了。”
容翡便不做声了。
明朗的心在容翡这缓慢而轻柔的动作里渐渐平息,余存的所有恐惧和不安刹那统统消失了,剩下的唯有心安。继而,她惊讶的发现,容翡的指尖竟似在微微发抖。
他也一定吓到了。
明朗心想,此刻容翡柔和的有些反常。她反而安慰起容翡来。
“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容翡仍旧低垂着双眸,片刻后,方鼻音应了一声:“嗯。”
明朗的脸上,手上都收拾干净了,容翡最后又帮明朗理了理头发,倒掉罐子里的水,往里头放了一锭银子,还到小船上,再度回到明朗面前。
明朗目不转睛看着容翡做完这一切,虽心绪渐稳,却一时半会儿不能思考,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直到容翡复又蹲下来,她方有点反应,“该回去了?走吧……姝儿她们肯定急坏了。”
她说着要起身,容翡却轻轻一按她肩头,“先等等。”
等什么呢。明朗依言乖乖坐下,疑惑望向容翡。
容翡单膝触地,那么蹲着,眉目与坐着的明朗几乎齐平,此刻眼中蕴着一种别样的情绪,凝视着明朗。
“小朗,有几句话,想和你说。”容翡低声开口。
“嗯?”明朗脑中还是懵的,无意识答道。
“我出生容府,或天命使然,或天性使然,造就了如今的性子。”容翡音色清润,低而清晰,缓缓道:“都说我心思缜密克己持重,实则因我谨小慎微,若非胜券在握万无一失,不到最后尘埃落定之时,便不会轻易允诺和放松。”
皎洁的月光照在容翡身上,如笼上一层薄纱,现出神秘柔和的气息,明朗从容翡的神情与语气中,感觉到他即将要说的话一定很重要,不由自主,也跟着凝重起来。
“关于成家之事,世人说我眼高于顶薄情冷|性,实因从前局势晦暗不明,敌强我弱,万一事败,岂不累及无辜?女子跟男子不同,又何必让人跟着涉险,此乃其一。”
“其二,更因从前那些年,我心如止水,不曾动过尘心。”
这是明朗第一次听容翡一下说这么多话,更未想到,竟会对她说起成家立业这种私密之事,一时间,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心跳蓦然加快。
她紧紧盯着容翡,眼珠几乎都不敢错动。
“如今局势基已大定,我原想着,等最终功成之后,再行考虑成家立业。然而,如今我却改变了主意,不想再等。”
容翡的目光始终在明朗的面上,眼中映照出明朗俏丽的容颜,深深凝视着她。
“你想不想听,我为何改了主意?”
远处主街上盛会已近尾声,进入最后的狂欢,欢声笑语与锣鼓之声远远传来,如同盛大的背景。
在那似远似近的喧嚣里,容翡的声音很轻,仿佛带着蜜般的蛊惑。明朗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很轻,很轻。
“为何?”
“这些日子,你不开心,我也很不开心。”
“你生气,我不知如何是好,你不生气,我却不高兴,因表示你不在意。”
容翡慢慢的说道,明朗看着容翡,眼中倒映着天际的月色。
“看到其他男子向你献殷勤,哪怕你并不理会,我也不好受.”
“今日你不见了,我心急如焚,很怕再见不到你。”
“靠近你伤害你的人,唯有杀之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鸿之曾问我一句话‘如果以后想起,竟一日都不曾拥有过,会不会后悔’,他还说,别待错过和失去后方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