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微微垂下眼帘,她抿了抿唇,然后在念念掌心比划着。
——也不知道这些年您遭遇了什么,以至于双目失明。
——我的那位故人若是知道了,大概会很伤心罢。
念念准确地传达了傅灯的意思。
雎安略一沉默,问道:“傅灯小姐的故人,是谁?”
“……小姐说,是这世上千千万万个仰慕您的女子中,很平常的一个。她死在她最信任最喜欢的人手里,您不会知晓。”
雎安和傅灯一同回到席间,分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即熙摇着酒杯观察了一阵,发现雎安情绪有些不对,于是凑到他身边问道:“傅灯刚刚去找你了?她说什么?”
替她的某位故人,准确地说来应该是你,替你打抱不平。
雎安笑笑,低声回应道:“傅灯是悬命楼的人?”
“是……也不是,她是孤儿,身家清白没有案底。四五岁的时候被贺大娘捡到,我们阁子就养了她几年,大娘去世之后她就离开了。”顿了顿,即熙解释道:“贺大娘就是贺忆城的母亲,她在世时是我爹的副楼主。不过我爹爱抛头露面贺大娘不爱,情形基本跟我和贺忆城相反。”
“原来如此。”雎安点点头。
即熙宽慰道:“我们阁子的规矩就是不报私仇,你放心阿灯不会找你麻烦的。就是可怜赵元嘉公子,狠狠地坑了我们一把如今居然喜欢上阿灯,阿灯不恨他都不错了。”
雎安微微一笑,说道:“嗯,我明白。”
他听她讲着他所不知道的七年里,她身上发生故事的些许片段,那段日子似乎有来来去去的很多人,应该丰富又精彩。他总是觉得归来后的即熙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但是此时他突然意识到这七年的分别是实实在在的。
他错过她七年的时间。
雎安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对即熙说道:“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大概三天后回来。这几天你帮我在城中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罢。”
即熙听雎安说要单独出门,不禁有些担心,问他去哪里要陪他一起去。雎安哑然失笑,自从他离开星卿宫到现在,即熙似乎都把他当成易碎的瓷器一般,非得亲眼看着他才能放心。
“魔主对我势在必得,你又不能看护我一辈子。该来的总是要来,无需杯弓蛇影,更何况……”雎安指了指身侧的不周剑,轻轻一笑:“我可是很强的。”
即熙这才勉勉强强同意。
席间宴会家主起身向宾客们一一敬酒,敬到傅灯时通过家主说了许多溢美之词,傅灯淡淡点头,她伶牙俐齿的小丫鬟就帮她回应答谢。
即熙叫了旁边的家仆过来,询问道:“傅灯姑娘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受你家主人尊敬?”
“星君莫要看傅灯姑娘年轻,她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医。两年前老爷病重别人都说无药可医,傅灯姑娘恰好游历到翡兰城,几副药方老爷是药到病除,真是神了!这些年傅灯姑娘在翡兰城坐诊,别的大夫口中的绝症,到了她手里十有八九都能治好。方圆百里的病人都往翡兰城求姑娘救命,姑娘又医者仁心,每七天一次免费看诊送药。翡兰城人最念恩情,傅灯姑娘在我们翡兰城的地位,不比赵公子差多少咧!”家仆热情地赞颂着傅灯,说得眉飞色舞就跟寻常翡兰人提起翡兰鸟似的。
即熙不禁笑起来,她吃了一口桌上的桂花糕,说道:“真好啊。”
这世上没几个人知道傅灯和悬命楼的关系,如今看来她过得很好,如她小时候希望的那样,成为了悬壶济世的名医。
宴会散场的时候她正好和傅灯打了个照面,即熙想了想,笑容灿烂道:“姑娘瞧着让人心生欢喜。”
傅灯和她的小丫鬟看了即熙一眼,点头谢过然后离开了,她们大概只会觉得即熙是个怪人。
即熙笑着目送她们远去,虽然是相逢不相识,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貌和身体,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