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沉闷保守。”她回头看他。
他轻轻一笑,接受了这个形容,说:“那时候才十几岁。”
田芮笑走到衣帽间看他的衣服——真的是庄久霖的衣帽间诶,大多数她都见他穿过,不像天禧台,几乎都是全新。
庄久霖忽然就说:“你房间也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你想的什么样?”
“嗯……比我想的要复杂一些。”
田芮笑扑哧一笑,还是学他:“那时候才十几岁。”
她又走到床塌边,倾身下来闻了闻,真的不是清洁剂的味道,而是庄久霖的味道。她慢慢起身,走回庄久霖跟前,搂住他的脖子,说:“你每天就睡这里哦?”
“是啊,”他伸手搂住她的腰,“我每天就躺在这里想你。”
“只有躺下来才想?”她不高兴了。
他四处看了看,似乎认真在想:“坐在书桌办公的时候也想,坐在沙发喝酒的时候也想,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也……”
他话还没说完,被她踮起脚尖吻住了。很轻柔的一段吻,不算太久。田芮笑离开他,笑着说:“只是试试看,在这里吻你。”
庄久霖笑了:“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她说不出来。
按照庄久霖的脾性,下一句该接——那是不是也该试试看在这里做/爱?
但他没有,哦,原来,庄久霖也会忌惮家长在。
虽然他的身体告诉她,他确实想。
有家人,有很多很多年的痕迹,才叫家。田芮笑从他衣柜底翻出了他大学的帽衫,高中的校服,从他抽屉里看见了各种入学通知书和毕业证,还有中学时男生都喜欢的那种很拉风的而现在的庄久霖绝对不会用的耳机……
真的是庄久霖的房间耶。田芮笑无数次对自己说。就是会有很多很多那种多年不用了以后也不会再用了但就是不扔的东西。
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不能久留。“好啦,叔叔还在等我们。”田芮笑主动说,庄久霖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房间。
刚好见阿姨从一旁出来,对庄久霖说:“先生,收藏室我刚刚收拾了一下。”
庄久霖点头回应。田芮笑问他:“收藏室放了什么?”
“一些藏品,还有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庄久霖这次学会了,“去看看?”
田芮笑跟着庄久霖往走廊前面去,这扇门是关着的——不常用的房间关着,有家人起居的常开。
屋子不大,扑面一股陈年旧味。前头多是一些需得避光保存的藏品,比如哪位古代大家的字帖。
“我爸爸也喜欢名家字帖,”田芮笑站在那只玻璃柜前,笑道,“当时清算,他什么都卖了,就是不卖书不卖字帖,现在家里地方不大,他也非得弄出一块摆设放这些东西。”
庄久霖说:“叔叔觉得书是他的风骨。”
田芮笑点了点头。
继续往前走,她开始看见许许多多属于庄久霖的东西。
“天啊——”田芮笑走到一只显旧的柜子前,那上面的东西同样很旧,“这些都是你……”
有他小时候马术比赛的奖杯,击剑比赛的奖杯,中学团体篮球赛的奖牌……五花八门,金银参差应接不暇。虽然有些已经氧化,却一尘不染。
“都留着哦?”田芮笑抬头看他。
“是妈妈整理的,”庄久霖轻叹口气,“有些我以为早就不见了,结果她早就收起来了。”
“笨蛋。”她突然骂。
“什么?”他些微愣怔。
还说妈妈不爱你,大笨蛋大笨蛋!
田芮笑不打算回答。
东西按年龄排放,慢慢往前走,就好像陪着他慢慢长大一样。有庄久霖小朋友收到的银饰啦,收到的第一支高尔夫球杆啦,画的第一张画啦……也有少年庄久霖喜欢的球星的球衣,很重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