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样?”
“劝主子吗?”
“这般不好吗?”
她连问三句话,叫时春哑声,呐呐迟疑地说:“这怎会好?主子她不高兴啊。”
时春的声音越来越低,眸子稍红,她狠狠接过帕子。
一夜到亮。
不过卯时,绥合院就已灯火通明,张崇走进来,刚准备伺候主子爷穿衣,就见床榻上的孟良娣披着外衫起了身,娇羞地走到主子爷身前:
“妾身伺候爷穿衣。”
傅昀没说话,只是平静地应了声。
张崇一顿,退后了一步,主子爷在锦和苑歇久了,倒叫他忘了,后院主子每日该是起身伺候爷的。
孟安攸脸上春意盎然,她动作间轻柔,甚是规整理好腰带,才羞涩地服身,问了句:
“爷,妾身刚进府,今日可是要去给侧妃姐姐请安?”
她忽地提起周韫,傅昀下意识皱眉,垂眸看了她一眼,冷淡地说:
“你看着办吧。”
其实没有给侧妃请安的规矩,徐氏等人那次,是因周韫第一日进府,该是见见这后院的人。
这之后进府的人就没了必要特意过去一趟。
他话音甫落,孟安攸就为难地拧了拧眉。
她自行看着办?她就是不知该怎么办,才问得爷。
傅昀低头理了理衣袖,仿佛没看出她的为难。
总归,去与不去,那人都要不高兴的,他才不给人出主意,省得最后那人埋怨皆落在他身上。
傅昀没给孟安攸再说话的机会,待理好衣裳,就转身出了绥合院。
孟安攸见他态度冷漠,原先的羞涩褪尽,不忿地咬了咬唇,身后的婢女秀云走近,就听见她一句:
“爷究竟是何意思?”
想不想让她去请安,不过一句话的事,这般模棱两可的话,她怎知该怎么办?
秀云不知说什么,只好说:“侧妃如今管着后院。”
她们昨日进府早,这消息还是从府中打听出来的。
她的言下之意,侧妃管着后院,还是去与侧妃请安为好。
孟安攸知晓这个道理,但还是烦躁:“就周韫那性子!”
都是京城贵女,又同是一届秀女,孟安攸就算对周韫了解不多,但总归听说过些关于她的事。
更何况,她昨日刚进府,就听说了比她早进府几日的侍妾方氏,从锦和苑被抬着出来的事。
她忽地说:“若非……我又怎会只是良娣!”
秀云知晓她想说什么,却没敢接话。
府上最想要的是贤王妃的位置,但她们也知晓,根本不可能,但有孟昭仪在,至少侧妃还是唾手可得的。
但可惜,一道圣旨,贤王府唯有的两位侧妃之位,皆有了人选。
她们主子,只能退一步成了良娣。
周韫昨夜睡得有些晚,时秋唤醒她的时候,她眸子里尽是乏意,手背遮住眼眸,含糊地问:
“何时了?”
“还未到辰时。”
周韫一顿,还以为是自己没听清,细眉紧紧拧起,不耐地睁开眸子,撑起身子坐起来,压着性子:
“叫本妃作甚?”
傅昀宿在锦和苑时,她都是辰时后才起的床,今日这般早唤她,实属反常。
时秋听她话音,就知她心中生了气,顿时低声:
“是孟良娣,来与主子请安了。”
周韫一怔,终于清醒了些,倚在时秋怀里起身,蹙眉有些不解:
“她作甚子要来给本妃请安?”
又非是方偌,在府中毫无根基,又被她拦了人,才在进府第二日不得不来给她请安。
时秋没能给她答案,周韫忍着不耐,起了身,温凉的帕子盖在脸上,周韫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待出了内室,已是半刻钟后。
周韫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