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同学够仗义,亲自去找人,却发现乔若初的宿舍早已人去楼空。
他马上派人查进出苏州的记录,结果发现她昨晚已经坐火车离开了苏州。
消息反馈给林君劢,他连声道歉,说自己没办好老同学托付的事儿,真该死。
林君劢无暇与他寒暄,立即带人赶往上海。他在上海的眼线回报说乔若初下车后见了辜骏,气得他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杀人。
找到医院,一闯进辜骏的诊室,他就飞起一拳把辜骏打倒在地,嘴角汩汩出血。
辜骏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他从容地站起来拨开林君劢的枪,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她留给你的,还没来得及寄出去。”
“人呢?她人在哪里?”林君劢无心看这没用的东西,狼一样暴躁。
“去了法国。你还是好好看看吧。”他边擦脸上的血迹边把东西拍在林君劢面前。
“私奔是不是,你为什么不走?她一个人怎么行?”林君劢在里面咆哮,虽然门锁上了,但外面的人听到了以为辜骏惹了麻烦,不停地来拍门问询。
“你冷静点,否则出去。”辜骏的风骨丝毫不亚于他。
林君劢飞起脚又落在辜骏身上,他猝不及防,生生受了,听得不明显的“卡擦”一声,他的小臂骨折了。
周玉成见林君劢怒成一头没有理智的狮子,怕在这里闹出人命,连忙把辜骏扶起来,推到内诊室从外面带上门。
“师座,还是看看太太在信里说了些什么吧。”他把乔若初留下的信双手捧到林君劢面前。
“拆开,念。”林君劢没接。
周玉成迟疑几秒,撕开了牛皮纸信封的封口。
红色的锦帕刺眼地掉落出来,像心口滴出的鲜血。周玉成忙捡起来放到林君劢手上,他愣了一下,一层层打开,看见一方小小的平安符,上面有她娟小的字迹写着他的名字。
他的眼神从刚才单一的暴戾变得复杂凝重,一把从周玉成手里抓过被展开的信,扫了几眼,揣在怀里转身而去。
一口气走出医院,周玉成见他目光散漫,双手手紧紧攥着,微微发抖,像是被人摘去了心肝一样难过。
她在信里说,和他相恋,她的生活忽而在天堂,忽而下地狱,渐渐熬熬,离别故去,使她的一颗普通人的心,再也承受不了。
她说一直以为他娶她是爱的,结果到后来发现他只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取得她家的皇陵建造图。一场骗局,她却交付了真心,懂得是局时,她其实并不情愿离开他的彀中,但怕自己越陷越深,只好远走异国他乡,聊以自保。
她希望他与她解除这段婚姻,珍重再娶,还彼此一个正常的人生。
……
末了,她写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只是扫了一遍,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刻入他的脑中,清晰无比,字字锥心。
“她的船什么时候抵达巴黎?”接连抽了十几支雪茄,他才开口问随身的副官。
“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四十多天。”
“回去向上面申请探亲假,找条最快的路线。”
副官们连连应诺。
她忽然的走出给他带来了绝望的挫败感,那年她不打招呼就和辜骏跑去上海,他可谓发了狂。
这次,和他一起卿卿我我两年,罗衾温煦的缱绻还在,他的心还是热的,她却忽然间毫无征兆地远走天涯,把他的人和生活,猝然来了个釜底抽薪。
爱到极点,便转成恨。
埋藏在林君劢心底的暴虐,统统被激发出来。回到相城,下属们稍有松懈就会被他拳打脚踢,军中犯了事的倒霉蛋个个都吃了枪子,一时间血雨腥风,人人都留了遗书,生怕活不到明天。
好在半个月之后,他出国的手续办齐,路线选的是先飞俄国,然后经莫斯科转往巴黎,算下来需要半个月的时间,预计和她差不多同时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