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馆,在院子里就听到熟悉的女声,“映茹姐回来了。”她突然笑了,跑进去。
“慢点慢点,别摔着。”万映茹笑吟吟的,带着外面春的盎然。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想你呀。”
“你想的人应该是他呀。”
万映茹指了指身边的林君劢,她大约还不知道乔家发生的事儿。
乔若初不理会她的玩笑话,看着她手里抱着的包袱好奇地问:“这是干什么的呀?”
万映茹把包裹往她手里一塞,“你自己看啊。”
林君劢优雅地端着茶,眯起眼睛抿着唇笑:“还是比从前瘦点。”
包裹里面是一套大红色的云锦苏绣繁工的嫁衣,上面的花朵全部是用金线绣的,花瓣的正反,合放,卷曲,舒展,极尽女红巧事,更兼设色精妙,刚一铺开就光彩射目,似天老地荒般的璀璨。
“若初,你的嫁衣。”
“嫁衣?”
“不是说好四月娶你的嘛。忘记了?”
“噢,想起来了。”
“喜欢吗?还订了套白色的婚纱,你可以自己选。”
“就这件吧。”
乔若初心里轻笑,庶母尸骨未寒,她竟然要盛装出嫁,真是荒唐。不过以他的性子,决定了的事情恐怕旁人是改变不了的吧。
而她,眼前似乎除了嫁他,也没什么别的路可以走。不过,她要亲口出父亲的下落,这是嫁给他的条件。
“你帮我试穿一下吧。”她捧着衣服站在林君劢的面前。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林君劢的手有点不稳,“我吗?”
乔若初点头,抱着衣服进了更衣室。
林君劢跟在后面,站到门口不肯进去。
“进来。”她破天荒地对他发号施令。
关上门,林君劢换上浪子模样,“给你脱还是给你穿啊?”这么说他只是怕掩饰不住内心的拘谨。
“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否则,我不会结这个婚的。”
“想知道,等到结婚以后吧。”
林君劢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收拾一下,马上去拍结婚照。”
“好,我都配合你,你一向说话算话。”她切齿道。
乔若初把嫁衣抱回自己房里,收好,换上一件浅藕色中领绣湘妃竹的旗袍,用牛角梳把头发往上抓起一把固定起来,刘海有点长了,她便从中间分开,斜压到黛眉边上。
他依旧是白衬衫灰色马夹,不用刻意就显得风神俊朗,通身气质更是渊停岳峙,逼退四月春风。
“真是般配。”摄像师边拍照边称赞,看得出来,他的话完全是发自肺腑的。
回去的路上,她问他:“婚期是哪天?”
“五天后。”
“噢”
“都安排好了,你什么心都不用操。养胖一点。”
她靠在他的肩头,懒到连在哪里办婚礼都没问。
“可以暂时不告诉学校吗?”乔若初担心又要出风头,而且,学校的先生从生理和心理的角度暗示女孩子结婚太早不好,不提倡早婚。
“当然可以。”
五天,她掰着指头过,不是期待和他鸳鸯共枕,而是想知道她父亲到底怎样了,她相信林君劢不会杀她至亲的人,余姨太,毕竟仅仅是她的庶母而已,和她父亲,不是一个分量,她觉得至少这点上,他明白。
婚礼的前一天,正好周六,阳光澄净明媚,乔若初和林君劢坐在窗下裱着她画的九九消寒图。
“你的画画的不好。”林君劢笑话她。
“那你还当宝贝似的。哼,肯定你比我画的更差。”乔若初难得的轻松笑了笑。
林君劢也笑,笑着刮她的鼻子,“我是个粗人,你也要比。”
正玩笑间,副官紧张地跑过来说:“外面有个姓辜的要闯进来。”
“毙了扔一边去。”林君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