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可是咱们馆子最漂亮的人儿了。慕长官的名号才来的。”陪魏副官的妓女霞兰一脸的替自己的姐妹打抱不平。
“她还是个清倌儿呢。”沈儒南怀里的双春目光停留在林君劢的脸上,惋惜地说。
清倌人是妓院里还没有接过客人的处女,老鸨一般都会留着她们去巴结有权有钱的人,要睡她们,要“点大蜡烛”。还要办个隆重的仪式,跟大户人家办结婚是一样的排场,要披红挂彩拜天地,清酒入洞房。
和清倌人过夜,要一大笔钱,为她做四季衣服、家具、被褥衾枕以及金银翡翠等首饰等。
一般说来,堂子里的清倌人长的都还不错,老鸨为了多赚点钱,都会让她们认字学艺的,为的就是将来捞一大笔给她们“开包”的钱。
林君劢面无表情,这种场合,又不好太孤高,只好举起一杯酒:“小弟一个丘八,不解风情,拂逆了姑娘们的好意,自罚一杯请罪,请罪。”
他端起酒来,一口饮尽,喝完仍是清冷的神色。
“参谋长,您今日真是艳星高照啊。从早上到现在,多少美色从您眼前飘过,为啥您都没胃口。啧啧……”魏同生朝他挤挤眼睛。
林君劢端起酒杯,对着魏同生的方向敲了一下桌子,吓得魏同生马上想去写遗嘱。
霞兰和双春都哧哧地笑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把林君劢扫了一遍又一遍。
魏同生是故意要把林君劢说的不像个男人,他这次是受了沈儒南的指示,务必给林君劢找个女人,一时老婆找不着不要紧,要先打开他对女人的兴趣。
沈儒南今天是下了血本了,为了请来青萍,他出了普通妓女十多倍的票子呢。
被魏同生贬的这么厉害,林君劢还是无动于衷,他吃饱肚子就掏出雪茄来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面前一团云雾。
魏同生心里发憷的很,和沈儒南的戏演不下去了,回去还不知道有没有枪子在等着他吃呢。
他心里一声哀嚎,没心思去捏霞兰的大奶子了,盘算着怎么应对林君劢。
沈儒南把林君劢召到杭州,确实是有事同他商议。
饭后,遣走女色,沈儒南变得正经严肃起来。
他用手指敲着桌边说:“君劢,如今有钱的人家都去海外存款置业,大约是看到了中国的局势,不定什么时候战争就过来了。我准备送沈约去一趟欧美,顺便在那边开个账户,你是否也跟着去一趟?”
沈儒南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让林君劢也到那边开个账户,存些钱留个退路。
“我一个穷丘八,没家产,没娇妻美妾,战争一来不定跑得了跑不了呢。开个账户留给谁用!”林君劢罕见地自贬起来。
“君劢,说到这儿,我还得再啰嗦几遍,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成个家。这次你来,还有一件事,杭州军政两届的要员,不少家里有闺秀待嫁的,我安排你见一下。”沈儒南蹀躞深思。
林君劢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满的自嘲:“我家里除了一个老娘什么都没有,达官贵人家的千金怎么能看得上我!就算她们看得上,我也不敢娶--。”
沈儒南听到他的话像是被点击了一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魏同生感到很奇怪,回味了林君劢刚才的话,好像也没说什么呀。
林君劢同样皱起了眉头。
沈儒南很快就回过神来了:“自古英雄不问出身。美人爱慕英雄,人之常情。君劢,你就不要自谦了。”他说。
林君劢笑了说:“司令,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出来吧?”
沈儒南拿捏起来,就是不说。
他猜测是有人托沈儒南来保媒,对方比沈儒南的地位高,故而他只能说成,倘若他不配合,沈儒南无法交差,可能会下不来台面。
转念又一想,不可能啊,他出身草莽,孤儿寡母的,不过是在军中有点地位,谁家会上杆子和他结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