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在笑,可眼底没有丝毫笑意。
和方才的眼神并无二致。
然后,车窗缓缓升上,隔绝了顾清平的全部视线。
一直到进了电梯,白栀的心跳都没能恢复正常。
太可怕了。
方才顾维安的神情太可怕了。
她隐约想通了其中的意思,原来顾清平送她的木盒中竟然装了这些东西……也难怪顾维安勃然大怒。
偏偏今天10楼又出了意外——付容打内线电话投诉,控诉酒店放进来了私生饭,严重干扰到他的正常生活,如今闭门不出,让人赶快去处理。
白栀立刻叫保卫人员过去,才发现那名私生饭竟也订了酒店的房间,也是10层。
与想象中不同,这个私生饭是个颇为高大的男人,他背着一个黑包,拿着喷雾,就在电梯口前方和人对峙,不停强调:“我要见付容!让开!!!”
保卫人员不知该如何处理,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讲,私生饭也是店里的“客人”。在服务行业,客人就是上帝般的存在。
白栀头有些痛,她甚至疑心昨晚麻醉药物的副作用并不如顾维安说的那般轻描淡写,至少如今的她仍旧感觉精神仿佛被抽走。
她走过去,试图和男人沟通,但男人置若罔闻,还在狂热叫嚣,他戴着墨镜,手里拿着付容的海报,高高举着,喊:“付容!付容!容哥!你出来啊!”
好在这片的客人不多,有人被噪音扰乱,探头看了看,又重重关上门。
白栀头疼地想,只怕投诉率又要上升了。
兵荒马乱中,电梯在这一层停下,银色光洁的门缓缓打开。
越过男人肩膀,白栀看见电梯中的人。
顾维安和林念白都在里面。
顾维安淡淡看她一眼,移开视线。
林念白笑着与顾维安告别,她脸颊绯红,伸手轻柔地将头发别在而后,款款下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
旁侧的数字跳动,向下的箭头运转。
顾维安短暂经过了她这边的混乱,甚至连注意力都吝啬。
林念白迈着步子过来,柔声劝:“这位客人,您想见付容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他是公共人物……”
男人粗暴地打断她:“老子就见付容。”
林念白笑:“想见他的人很多,这不是您在我们酒店闹事的理由。”
男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怒容,他重重地呸了一口。
弄脏了地毯。
白栀见劝说无用,直接示意安保人员将他强行带离14层。那男人长得又高又壮,甚至趁安保人员不注意,咬了他们一口。
安保人员哪里见过这样耍无赖的男人,又担心他口腔中有病毒,抖着手一松开,那男人就轻而易举地跑了出来,猩红着眼睛冲过来,拿着喷雾就要朝林念白脸上喷,口中脏话连篇:“不要脸的臭女表子……”
林念白尖叫一声,拽过旁侧头晕眼花的白栀挡在自己面前。白栀精力不济,刚才又受到惊吓还未平息,如今被她一把抓住,险些被拽倒。
在她意识到要发生什么的时候,林念白已经敏捷地躲在她的身后。
眼看着喷雾就要洒在白栀脸上时,只听一声含着薄怒的声音:“做什么?”
去而复返的顾维安一脚踹在那男人肚子上。已经喷出来的灰白色粉末状物体沾了顾维安的衣襟,他并不在意,只是问那两个安保人员:“你们还呆站着做什么?难道要等我报警?”
安保人员这才缓过神来,一边连声说着抱歉,一边迅速地制服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呼的男人,迅速架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边。
白栀此刻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她看着顾维安的脸,惊吓和安心同时汹涌泛滥,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她清晰地看到顾维安衣襟上的喷雾粉末,灰色的,迅速晕开成一滩湿迹,有种刺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