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金银,说不定真是个为钱鱼肉乡邻的狗官,哭丧着脸道:“知州有所不知,我们寨中要穿衣要吃饭,劫一条船至多百两白银,再刨去寨中花用,哪里还有积余。”
楼淮祀摆出恶霸面孔,道:“那我是不管的,再说,有没有的,也不是你这个范军师说了算,我想了想,刘寨主值一千金,你范军师便宜点,三百金。”一指一边已经呆傻的小水贼,“愿不愿付这赎金,等他们送了信去你们寨中,你们寨中主事的人说了方算数。”
底下一个水寨的匪首嚷道:“他们万福寨自是拿得出千金,我们兄弟拢共二三十人,掏空也不过几百贯钱,万万没有千金。”
“才二三十人是了不得的事,你当贼都不思进取,不知将匪盗一事发扬光大,还有脸叫穷?”楼淮祀训斥道,“那你只去死罢了。”
那匪首倒也光棍:“拿不出就是拿不出了,杀头便杀头,既干了刀口买卖,还怕掉脑袋。”
楼淮祀抚掌:“倒也有几分血性,比那个姓范光耍花花肠子强多了,果然树大必有分枝,人多必生乱心,一看这姓范的和姓刘的就不是一条心。你,叫什么名字。”
那匪首道:“我家贫,没个名,姓王,行二,就叫王二。”
“好名字啊。”
诸匪瞪眼,王二这名好在哪处?
楼淮祀道:“既行二,上面自是还有兄长,家中大事一干全扔给兄长做便是。”
王二木着脸:“因着上有兄长,家中一应米粮都紧着我兄长的肚皮,饭他先吃,汤他先用,衣他先穿。”
楼淮祀同情:“那你真是前世不曾烧了好香,投胎到这种人家,如我,前世不是修了大德,就是烧了几筐的好香,可见,人还是要多行善方是正道。你的亲生骨肉靠不住,结拜的兄弟不知讲不讲义气。你的义姓兄弟也不多,不过二三十人,若他们愿意自投,做三年役夫,我就饶你不死。”
王二呆怔,不信:“你说真还是说假?”
“你猜。”
王二还在那怀疑呢,他身边的那个匪徒已经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小人愿意,小人愿意,小人愿为役夫三年,换我大哥性命。”
“唉……”楼淮祀微微一叹,“ 可惜,你一人愿意没甚用处,三年苦辛,多算点,撑死值得二十两白银,这么点钱就想买你们老大一命?”
那匪徒红着眼道:“不会,我等兄弟定然全愿意。”
楼淮祀轻笑,走到他身前,半蹲下身,问道:“你怎知道他们就愿意,你们做惯了匪,想杀人就杀人,想劫财就劫财,做得无本买卖,拿了白得银两吃酒吃肉,还耐烦做役夫。”
能跟着匪首同来的,大都是心腹,这匪徒也是福至心灵,道:“若有不愿的,我就杀了他。”
“你很不错。”
王二拦道:“不可,狗官说得话哪里能信,他不过是想诓我们自投,到时,我们插翅难飞。”
“啊?”楼淮祀冷哼,“本官手下尖兵良将,杀你们二三十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你们碾为齑粉,哪来的脸面让本官放下身段诓骗你们?”
王二涨红了脸:“知州讹我们银钱时,又哪里有脸面?”
“一个杀人放火的玩意,许你用钱用人赎买,已是本官宽宏大量,仁慈无双。”
“狗官。”
楼淮祀还不曾出声,鲁犇已按捺不住,张开蒲扇一般的手,抡圆胳膊,一巴掌甩在王二脸上,凶神恶煞道:“你是什么阿物,敢骂我家郎君。”
王二被扇得半天扭不过头,满嘴的血,动了动腮帮,吐出几颗牙来。
他旁边的匪徒不由连连磕头,只求楼淮祀高台贵手,又道:“定带兄弟来赎买。”
楼淮祀一颌首,对左右道:“记下。”又命牛叔,“牛叔把各寨人数记一下,人少的拿人抵,人多的拿钱抵。”
范和小声问道:“我等可能用人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