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买的, 生怕收价过高, 以致农家无心桑麻耕种,价定得不高不低,收来的虫子不多不寡。
虫子收到作坊, 拿剪子剪下翅壳,这些彩鞘色彩各异, 不一而足, 挑拣艳彩流金的, 余者弃之,再用药水进行炮制。这般下来, 十成去了二成, 余下八成量竟算不得多。
楼淮祀搞得阵仗过大, 富贵人家攀比成风,一钗难求, 以至商家云集,使得虫金不能尽分。
绿萼和执书二人大是不解,栖州不缺虫子, 但凡将收价翻一番, 自有村人捉来。
卫絮道:“非长计。 ”
卫繁这是另一分心思,眼下众人不知虫金的真面目,不惜一掷千金,以后戳穿得知真相, 不知如何恼怒,以为受到了愚弄。
楼淮祀很是光棍:“盈亏自担,历来世间之物没有恒价,乱世米贵,盛世字贵。买时贵,自有贵的道理,隔年价贱,自有贱的原由。他们心生怨气,只管来找我。”
卫繁一想有理,高兴地把那么一点担忧抛在了脑后。
楼淮祀又道:“ 妹妹与大姐姐去告诉商户:本来虫金要在秋后榷场里头一竟卖的,怜他们长途远道而来,贵女求钗心切,这才匀出一点分与他们。他们要是有心多买,要么留人在栖州等侯,可么秋时再来。”
卫繁捂着嘴笑:“这个法子好,我们也好缓口气了。”到秋后还有两月左右,坊中又能制得好些虫金。
她们姐妹二人戴了帷帽,招待了各地商客,言明其中关系。
大老远忍着晕船鱼腥赶来的商客很是失望,虽说身上佩饰,越是难得越是贵重,但没到手里也白搭,栖州卖与他们的虫金,镶了几件首饰就没了。
禹京丽居堂的掌柜更是失落不已,他们在京中来往的都是豪门权贵,来栖州前就接了一桩买卖,庆亲王的女儿建邑郡主异想天开,想将虫金穿一幅珠帘挂在香闺中。栖州卖与他们的虫金连半幅珠帘都穿不起来。
丽居堂的掌柜咬咬牙,问:“小人斗胆求问夫人,栖州的榷场可有什么规矩。”
卫繁端整着小脸,道:“倒也没多的规矩,与边城的榷场仿佛,先半月交百两银买个牌子,便可入内易市。”
丽居堂的掌柜:“只买不卖也要交百两银?”
卫繁学着楼淮祀的调调:“掌柜的多虑了,哪有这等荒唐的规矩,进便要钱,那不是成了贼寨。”
丽居堂掌柜拭拭额汗,笑道:“是是是,是小人无知。”
卫絮坐在旁边身姿如柳,轻声笑道:“栖州偏远,物产不丰,木材、丝絮都有所缺,掌柜远路来一趟多有不易,不如去打听打听栖州紧俏的货,届时带在榷场市卖,一进一出,纵无大赚也抵得车船资费。”
“这……”倒也有理。几个掌柜互看一眼,纷纷有了一些计较。
卫繁跟着帮腔:“就是,除却你们,还有别州商户也会来榷场卖货,他们卖得,你们须买,你们卖得,他们须要。”
几个掌柜听了大惊,这些人不会也是来抢虫金的吧?栖州贫瘠,除了虫金还有什么稀罕物。因着此时石脂的名头虽有风声,却不曾遍传,好些商户还不知道此事。
卫繁装着说漏了嘴,轻呼一声,又假意描补:“栖州既开榷场,怎会只卖虫金一样,自是有奇物压箱。”
一干掌柜,有几人消息灵通,心里有了底,另几个闭塞的心里直打鼓:有什么竟比虫金还要稀罕 。
卫絮道:“言尽于此,诸位自家思量。”
卫繁添一句:“过时不侯。”
大伙行的商贾之道,最忌讳的便是你知我不知,宴散后,在栖州府外长街细逛下来恍然,栖州这个榷场不是唬人的花架子,大有可为之处。
果然,不过多等半月,石脂的名号就传了开。
楼淮祀擅造势,佛门子弟也不遑多让,他们花万金买了神火的名头,自要好好操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