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毛刺。”他们也有带席子过来,象牙编的,玉石穿的,犯不着将就用这些草席。
“那好似,都没甚用处。”卫繁垂头踢了踢脚。草帽、草席用不上,草绳那就没用处。
楼淮祀笑道:“不打紧,多买几船也无妨。我们自己用不上,拿去与牛叔的一般手下用,他们在外头走动,刚好拿来遮阳。”
“好极了,不然也只白废在库房中。”卫繁高兴地一拍手。
绿萼等人见她们夫妻二人三言两语就调派了两船的草编物,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卫繁拿银钱问寡儿村买这些草编时,她们四人也没想到物贱如此,满满当当装了两船回来。
绿萼嫌这二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便道:“小娘子小郎君,都在外头走得一身汗,好好沐浴一番再说话。”
楼淮祀与卫繁一想也是,双双进屋各自去洗漱。
栖州的内居大都是木地板,铺着席子,对开门与窗,贪些风吹过屋的凉快。府衙的这间小花厅被绿蚁等人收拾得极为细致,花草、鱼缸错落有致,绿意盎然中平添一丝凉意。
楼淮祀散着一头湿溚溚的长发,披了一件纱袍,屐着一双木屐,踢踢嗒嗒地进来等卫繁,见矮几上摆着从泽栖带来的一只两个拳头大的小坛子,用泥封了口,八成是鱼酢等物。直等得卫繁沐浴净身出来,跪坐在几前凉垫上,笑道:“不是鱼酢,是虾酱,用虾子腌出的酱。”
绿萼叫外头粗妇用小锤子敲掉泥封,取了一小碟出来,嘟嘴道:“这虾酱又咸又腥,实不知有什么吃头。”
楼淮祀看着碟中浓稠土褐色的虾酱,咸腥中还有些些鲜味:“这是佐菜还是佐酒?”
卫繁道:“我看泽栖农家拿来佐饭的。我买了一坛来,试看看别的吃法。”她在泽栖,去了寡儿村,又去了泽栖县衙,尝了好些农家菜。泽栖多水泽,鱼、虾、蟹、贝是不缺的,除却刚从河中捞出的,还有各种酢、酱、鲞。农家吃法粗放,大都蒸了炖了就饭,一碟能就一碗饭。咸、鲜、香外,腥气兼齁口,她各样都买了两坛,想着如何贱物精做。
楼淮祀见她笑靥如花,跟着笑,趴在案上注视着她:“妹妹出去,倒还寻着不少好东西。”
卫繁如了意,也就她家楼哥哥觉得她买得这些酢酱是好物:“我还寻了另一样好玩的。”
“是什么?”楼淮祀极为捧场,卫繁说得神秘,他便凑过去好奇求知。
卫繁一扬秀眉,问道:“楼哥哥,你怕虫子吗?”
“不喜,怕也不至于。”楼淮祀可没忘掉他被虫蚊咬得满身包的事。
卫繁笑起来,眉眼弯得好似新月,她贴在楼淮祀耳畔,道:“楼哥哥,我问村中小童买好一笼虫子来。”
楼淮祀这回真心不解,问道:“斗虫?”
卫繁摇了摇头:“才不是,与我阿兄拿来斗虫的虫子大不相同。”卫家嘛,老祖宗就是喜爱玩虫的,野坟堆里都敢去抓虫,卫放要不是跟俞子离斗虫,亏出二两血,估摸着还在满大街寻“常胜将军”。只没想到,卫放与俞子离一役后,灰心丧气退出了斗虫大业,卫繁倒接过了玩虫的家传。
“怎个不同法。”楼淮祀这回是真起了兴致,还琢磨着栖州斗虫用的不是促织。
卫繁神色间满是愉悦,仿是无意得了异宝,又想藏掩一会,又想要与人炫耀 ,在那自乐了半晌,才叫绿俏去把虫笼拿来。绿俏不多时就拎了一个圆圆的草笼回来,有提手,有草盖。
卫繁又叫拿盘子,倒了好几只出来:“它们被扯了翅膀,不会飞逃。”
楼淮祀一看,原来是一堆色彩绚烂背有硬壳的虫子,或墨绿、或铜绿,或草青、或澄黄、或艳红,背壳流彩,光泽夺目,好看是好看,只是……楼淮祀扒地过草笼,道:“卫妹妹,这虫子虽生得绚丽,你既能随意就能买来一笼,可见各地遍生,常言道:物以稀为贵。它再多彩,多了也没甚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