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见卫繁姐妹都在跟前,于氏说话口没遮拦的,忙道:“弟妹说这些做什么,絮絮她们哪听得这些话。”她嘴上拦了于氏,自己却又道,“我只嫌一点,谢家三品官身,再节俭,连个奴仆都不使的,未免太过了些。”
卫繁几人还不知谢夫人就是施粥时遇到“贫家妇”,此事沸沸扬扬,她们在深闺都有耳闻。
卫絮闷闷地把玩着衣带,低着头半天不出声。她姨表妹陈思薇自请当信使,携了谢令仪的请帖,邀她赴冬宴。
谢令仪闻谢夫人告夫案,心有所感,写了一篇赋,引经据典斥谢夫人无德,又言闺阁子女也当自省其身,在家再玩闹嬉戏、再饱读诗书、再擅针指女工,德言容工,德在其前,应当以重。
陈思薇听得两眼发晕,她懒怠听这些,德言容工,她除了略有容,余的一样没有,便先跑来找卫絮,卫絮要是去,她也去,卫絮要是不去,她乐得清闲。
卫絮捏着请帖,良久借口要在家侍奉国夫人,给婉拒了。
她心中有不平。案未定,事未明,怎就给谢夫人定了罪?
卫繁挨着卫絮就坐,眼睁睁看着姐姐揪着自己的衣带把玩,在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快把她的衣带给拉松了。她悄悄扯了扯,没扯动,就又拉了一下,还是没拉动,只好伸出软乎乎的手握住卫絮的手,轻轻把自己的衣带给解了出来。
卫絮一张脸涨得通红:“二妹妹……我不知……”
卫繁偷笑,小声问道:“大姐姐在想什么?都走神了。”
卫絮想了想:“我在想,谢夫人许有苦衷。”
卫繁忙跟着点头:“我也这般想,查都没查呢,就说她不好,一个个好像生了千里眼,长得顺风耳一般。”
卫絮嗫嚅:“要是谢夫人是夫家待她不好,二妹妹异身而处,当如何?”
卫繁在她耳边轻道:“不管不顾打一顿,告诉祖父、爹爹、哥哥再打一顿。”顺便再叫上楼哥哥?好像有些不对之处……不敢细想,忙抛却脑后,又补上道,“届时大姐姐也得来帮我。”派遣十个八个健奴的。
卫絮却会错了意,以为卫繁戏言要她携夫……羞恼之下,掉开脸不说话了。
卫繁一头雾水,刚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生气?忙娇言软语磨着卫絮撒娇求饶。
卫絮被磨得哪还有气,只好道:“下次不许再打趣我。”
卫繁压根没听懂,嘴上却一味应下:“不打趣不打趣。”
许氏看她们姐妹亲亲密密的,不由笑了一下,可算有点堂姊妹的模样,一家人这般亲近多好。明日开箱看看,收拾点钗环首饰给她姊妹送去,快过年了,没得为谢家官司,自家不热闹添新的。
于氏也想起一事,纳闷道:“这谢家女是几时没的?怎好像一直就没听人提及过。”
国夫人皱着眉,道:“你不说,我也没留意。早年,虽没见过她,赴个花宴,游个春倒也听过几耳朵谢家女,只说谢家教严,女儿不出二道门,不与贵女交游。许这长久在家,渐渐就将她给忘了,几时人没了也不知晓。”
卫繁几人不由都听住了耳。
国夫人顿了顿又道:“谢家外来的,贫家子官至三品,实为难得。真要往远了说,我们两家还真有交集。”她一指卫絮,“那还是絮儿的爹爹在世时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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