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英听得直摇头:“估计是二黄又过来讨食,囡囡看它可怜巴巴的,不忍心给它叼了块肉。”
“他家娃子看见了,觉得二黄都能吃上肉,他吃不上,伙食还没狗好呢。”
就是这个理,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屋。
刚一进去就见蔡老太正拿着擀面杖打人呢。
沈有武和沈有胜趴炕上被打得嗷嗷叫唤。
卢溪望把手里的东西放炕上,见俩人喊得实在惨,没忍住劝了一嘴:“蔡大娘,他俩是干啥了?”
“没干啥。”蔡老太随口回。
手上动作却是不停。
拿着擀面杖往两人的胳膊上摁,边摁边滚。
沈有武和沈有胜兄弟俩叫得是一个比一个惨,跟受刑了似的。
卢溪望捂着眼睛看不下去:“蔡大娘,我不是干预您教育孙子,实在是……咱可以换个方式对不对?”
“别上来就动手,真要是打坏了您肯定头一个心疼,您也说了他们没干啥,那没做错事咱干啥还打……”
蔡老太回头:“打啥打?”
顺着卢溪望的视线看到自己手里攥着的擀面杖,她随即了然。
“啊,卢知青说这个啊?没打娃子,这是给他们松筋的,不把筋给擀开咯,明天他俩都起不来炕。”
沈锦端着碗筷进来,一听就知道是卢溪望误会了。
这就跟后世健完身肌肉酸痛为了放松得用筋膜枪似的,沈有武和沈有胜是觉得翻年之后他们哥俩算是大人了。
再加上他们四房今年少了俩劳动力,沈有鹏和沈有文都去城里当工人了自然没时间回来下地。
所以为了支持他们爹的工作,也为了多挣点工分。
俩人愣是偷着让自个儿向老黄牛看齐,累死累活的认干。
今天要不是沈疆发现不对劲,把人给踹回来了,这兄弟俩高低得给自己累出个好歹来。
沈有胜疼到捶炕:“奶!奶你可手下留情吧,太疼了,你四孙子再也不敢了!”
沈有武憨声憨气:“三孙子也不敢了。”
蔡老太没好气:“你们以为我老太太是教训你们呢啊?这是为了你们好,不然等明天起来你们这胳膊动一下都费劲。”
“那时候才是真疼哭了呢。”
伴随着再一次响起的此起彼伏痛呼声,卢溪望不好意思地揪揪自己的麻花辫。
“蔡大娘,对不住啊,我啥也不明白还乱插话。”
蔡老太摆手:“你城里娃,从来也没干过这么累的活,这些年队里也是尽可能的给你们知青安排轻省活儿。”
“你不明白正章。”
卢溪望脸红红的,她知道蔡老太就是随口一说,压根不是拿话点她呢。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社员们普遍看来是轻省活儿的活计,对于知青们来说,都算是重活儿了。
当然也有能安心适应环境吃苦耐劳的知青,主动跟队里提议要去做和社员一样的活计。
只不过这样的知青太少了。
人都有惰性,尤其对于那些在家里从未下过地,到村里又自成一派,没经历过正确引导接纳的知青来说。
就连所谓的轻活,都是每天硬逼着自己才坚持下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爱兰会撑不下去转而另辟蹊径把主意打到沈疆身上的原因。
想到自己当初怀着一腔热血下乡,现在却只能干村里小娃子们才能干的活儿。
再看沈有武和沈有胜,明明年纪不大,却已经要拼了命的拿自己当壮劳力使唤。
卢溪望垂下头,突然觉得有点惭愧。
她一直自诩自己能吃苦,作风正,但其实在村里人眼里,她也不过是个娇气的城里娃吧。
顶多品行上比李爱兰之流过得去。
看出卢溪望的不自在,沈疆开口帮卢溪望解了围:“卢知青,过些日子还会有一批新的知青被分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