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点醒梦中人!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带给沈三河的打击比他活半辈子受到的打击都多,正是恨他爹恨到迟发中年叛逆的时候。
又突然听到儿子跟他说侄子们背地里管他们叫泥腿子,瞧不起他们,沈三河心里是又憋屈又愤恨。
尤其现在被他爹这么一威胁,他站在这,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最是丢人尴尬的时候,冷不丁听到胡冬菊的话……
还得是他媳妇!沈三河哽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不用憋着了!
‘咣当!’
“我就摔了!咋地!”
解气!
铁锅这下彻底报废,仿佛昭示着老沈家三兄弟的关系也从这一刻起,分崩离析。
沈老头身子晃了晃,被沈二湖扶住。
“这个混账玩意儿!”
听到老爷子骂自己,沈三河理都不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媳妇胡冬菊说的,早就分家了,刨除四房分走的,剩下的家底合该他家分一半。
沈二湖全家是借他们光,分完家才有地方住,结果二房几个小兔崽子竟然背地里还瞧不起他们。
真是他这个当三叔的给他们脸了!
“媳妇,你带小宝去收拾东西,把最西边的屋收拾出来,咱家统共三间屋,堂屋是爹的。”
看见沈大海那张阴沉着的脸,沈三河瑟缩的抖了一下,壮起胆子说:“剩下两间,大的给大哥,大哥是长子,小的那间是咱家的。”
越说越有底气,沈三河自认分的够公平了。
给了旁边咧嘴嚎的儿子一脚:“嚎什么嚎,个没出息的,跟你娘收拾屋子去,记得收拾仔细了,别人的东西,咱一个也别碰,省得人家合计咱们贪人城里人的便宜!”
他说完,小心眼的看向他二哥,当着他二哥沈二湖的面,往地上唾了一口!
沈二湖不干了:“三河,你啥意思?”
“我能是啥意思,咱扒不上城里亲戚,也不想供着城里亲戚,二哥,既然你瞧不上我,以后你发达了做弟弟的也不上你跟前讨嫌。”
沈二湖差点没被犟驴似的弟弟气死:“我啥时候瞧不上了你了?”
“你问你儿子媳妇啊!我好侄子背地里嫌弃咱泥腿子,我好二嫂当面骂兄弟全家吃白食。二哥,你还想让兄弟咋想?”
沈二湖一直在外边玩牌回来的晚,听沈三河这么说,刀子似的眼神直接刮向宋大妮,宋大妮后退一步,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她心虚,不敢说话,同样心虚的沈有粮几人更是不敢和他爹对视。
沈二湖叹了口气,顿时头疼,你说这叫什么事吧,明明熬过这个年他就进城了,到时候好好表现两年,争取得个职工住房,把儿子媳妇都接城里去。
乡下这边把他爹哄好,到时候糊弄老爷子没事给他们往城里送点粮食。
他大儿子说的对,眼界放宽点,没必要跟一群泥腿子斗的跟乌眼鸡似的。
啥好处得不着还白沾一身腥。
本来计划的好好的,谁料家里这几个瘪犊子一会都不消停,宋大妮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这让他可咋往回圆?
也用不上他圆。
胡冬菊动作很快,早就准备好就等这一天似的,没一会就把他们划地盘的最西边屋子里不属于三房的家伙事全给扔了出来。
自从分完家,他们几家一直都是混着住。
不大的三间西屋,原来做堂屋待客的现在归了沈老头住,剩下两间干脆男女分开,暂且先住着等开春再搭房子。
这眼瞅着又少了一间,地方更加紧巴,二房心虚,不敢埋怨,大房几人,明显脸拉了下来。
沈花儿在屋里跟沈草儿小声嘀咕:“这样爹和哥是不是就得跟二房几个还有爷挤堂屋了?”
沈草儿点头:“总不能让爷跟着挪地方,你看给爷气的,要我说,刚才娘就应该冲出去像三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