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圣人,只能艰难地选择了包庇自己的亲人。
他在心里跟自己说,那只是孩子,他们或许什么都不懂,他们的未来还很长,他可以好好教他们。
再说了,宝宝还活着,这也让傅大岩更轻易地作出了选择。
“你是长子,家业的大头应该要给你,可你扪心自问,要不是你们做的那些事,你娘凭什么理直气壮要走原本属于你的那份家业?真的是我这个当爹的偏心,是她这个后娘阴毒吗,都不是,分明就是你们这一个个贪心不足,自己把家业拱手送到了他们娘俩的手里。”
如果没有这一桩桩事,傅大岩根本就不会分家。
他早就想过了,等小儿子成亲后就分家,到时候家业的六成给老大,剩下的那些给老幺,家家户户的规矩都是这样,他能做的,就是在媳妇藏私房钱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他心里头也清楚,从俩孩子的年龄差距来说,等小儿子成家后,他们俩也老了,不能再帮衬什么,反倒是老大,因为早生了二十来年,占了不少便宜。
但媳妇再怎么搂钱,小儿子还是吃亏的,因为等到那个时候,他和媳妇大概率会让老小帮着养老。
真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他偏心眼,那也不该是大儿子和闺女,而是老幺才对。
“我现在就问你们一句,当年你弟弟落水,和你们俩有没有关系?”
空气中太过沉默,傅时春和傅月夏都不说话,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觉得不服气。
傅大岩的脊背越发弯曲了,在沉寂了半响又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他突然间再次出声了。
“爹您什么意思,您觉得我和大春会丧心病狂到害亲弟弟不成?”
马梅芳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顿时尖叫起来。
傅时春和傅月夏眼神有一瞬间凝滞,但是很快的,也和马梅芳一样,纷纷用委屈震惊地目光看着他。
“好,真是好!”
傅大岩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气管里的空气都是冰凉刺骨的。
从头到尾,老大对他的话都没有什么反应,唯独说到老幺落水的事情,他的脸色变化的那么快。
这个时候,傅大岩真的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爹,您就知道指责我和大春,难道您就没有想过,您的枕边人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不知道,之前她口中从地里挖出来的祖宗埋下的盒子其实是我和大春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银子,里面藏了五十两,可她之和您说里头有七两,剩下的银子都被她给昧下了。”
马梅芳夸大了一下事实,其实盒子里也就一根镀金的簪子外加二十来两银子罢了。
“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给她身上泼脏水,这个家已经分好了,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把分给他们娘俩的东西要回来吗?”
这还真是马梅芳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她要是老老实实说出正确的数字,虽然傅大岩也会觉得那笔银子有些多,可这种差距,尚且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可她上来就说五十两,村里那么多人在农闲时做散工,从来也没听说哪个男人十来年下来,除了上交公中的钱,私底下还能昧下那么多银子的。
傅时春要是真有这个本事,他就不用只盯着家里那点家底,也不用在家里种地,干脆从散工变成长工好了。
这一次,傅大岩是真的对眼前这些人失望了。
可谁让这是他的儿女,是他选择的人,这会儿他也没脸再找媳妇和老幺去了。
******
过了好些天,葛石燕才从交好的婆娘口中得知刘王氏来傅家探望的消息。
听她们说,当天刘王氏离开的时候脸色很是不好,她儿媳妇坐在边上,老太太半个身体躺在驴车上,整个人怏怏的,见到人都不打招呼。
她的继女从娘家见完姥姥回去后大发脾气,婆母喊她吃饭,还被她甩了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