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铘鄍!”
我望着那黑殿杵在阴影下的身影,在那尊散发出魔焰的巨大魔像映衬下,帝座上的人影气势更为磅礴。
“已是第二日了。”
那穿着帝袍的男子,闻言一笑,蓦然的站起了身。整个人从阴暗里走出,他的身影渐渐地从虚无凝视。
直到走到了我的身旁,他那双漆黑深不可测的瞳孔望着我,“还有一天的时间。”
帝铘鄍仿佛是自言自语,轻声呢喃道,“你认为他……会来么?”
我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干脆就不会理会。
帝铘鄍毫不在意,他宽大的黑色袖袍一甩,顿时前面空间荡漾开来,黑色的气息包裹散开成为了一面镜子。
那镜子里是一处地下宫殿,呈现黑色的祭坛上的青铜巨棺已经开启,我看到了其内躺着的一位戴着面具的女子。
“她已经躺了一千多年了。”帝铘鄍垂首低声呢喃,声音竟然有些悲凉。
“很快,她就回来了。”帝铘鄍吸了一口气,大概是因为那女子让她回首了一些让她痛惜的往事,他挥手将画面抹去。
“你很恨我?对,你应该很恨,世上的人都恨我,本帝是一个滥杀之人。我杀之人,已无数。本帝这一生,弑杀过无数亡魂。”
“若这一切能够让她复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即使要本帝去杀光世界之人,本帝……也认。”
“有些事,明知道是错。可却……只能继续错!”
“荒古山的朝月,十年才能一圆,逆尘海的海潮,百年才能一涨…苍茫道的迷雾,千年才能一退。”
“我已等了一个人太久……”
帝铘鄍的话虽然蕴含了凌厉,可透露出来的却是无尽的惆怅,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他即将抽我的魂,可是我对他竟然没有以往那么强烈的恨。
“最后一日,本帝可以等。若他不来……抽魂断念后,本帝会将你的尸首,亲自送往第七山海……”
“你的眼神,跟她……很像。可你…不是她。”
我望着他缓缓地走去漆黑的大殿,重新回到黑暗当中,心里却升起来很多苦涩的念头。
经历很多事情后,我其实已经不惧怕死亡。
我只是害怕忘记。
重新另外一个人身上复苏,就会丢了自己的灵魂。
……
如我这样迷茫的并不止是一个人,还有山海界的泠修崖,同样如此。
他已经在冥府主殿站了两天,这两天来他无时无刻内心不在挣扎思考,他的神色从苦涩茫然,到了最后已然露出痛苦。
直到第三天的降临。
他望着墨画,仿佛是有了答案,这一个答案。他已经思索间千万遍。
“有些事,不去做,就不会知道结果。
有些事,做之前,就已经看到结果。但……这不是退缩的理由。”
“师尊,我已背负了太多。这一次……就让我为自己而活。若是不去……我会后悔。”
泠修崖轻声呢喃,闭上眼眸去思索这一切即将带来的后果,可片刻后蓦然间睁眼。
眼里的迷茫颓废已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如涅槃重生后的坚定。
冥府山海。
第七山海的府邸大殿,从三天前泠修崖进入后,迄今为止都没有打开,泠修崖进了冥殿后也再没任何动静。
整个第七山海都弥漫了一股驱散不去的惆怅和萧条,还有那任谁都能够感受到的死寂,宛如一座冥冢。
第九山海北冥夜也没有任何动静,有些时候只是遥遥相望,但都没有前来打扰。
其实关注第七山海的远不止北冥夜一人,在其余山海皆是有视线观望,可是第七山海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人想到泠修崖会如此安静,可就在以为这件事终将结束时,第七山海,那弥漫着平静和漂浮在第七山海的海雾,却是齐齐的颤